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无题》
“可恶,上当了!”
炽羽瞳立在树的顶端,一弯明月在他身后缓缓升起。及腰的长发随风飘舞,将月染成红色。
火红的眼眸中,射下的淡淡月影似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红烛曳曳,粉帐纱衣。
朦胧中,她似乎听到了很多女人的欢声笑语,还有男人那恶心的话语。
这里,是哪里?炽羽瞳呢?他在哪儿她记得,自己是躺在大树下休息的啊。现在,怎会在此?流雪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脖子,直起身向屋外走去。推开那扇雕工精致的花格木门,她顿时愣住。
宽敞的大厅里,灯火通明。只见莺歌燕舞,春花秋月,美女歌姬,酒池肉林。男男女女,或袒胸露腹,或纸醉金迷,纵情声色,不知收敛。她不禁秀眉皱起,转身回屋。我怎么会在妓院里?她端坐在铺着华丽锦缎的椅上,顾自冥思。见桌上放着青瓷茶盏,便饮了一杯。
怎么办?流雪轻咬朱唇,紫眸中充满了不安。她放下杯盏,款步来到窗户旁边,将木牖轻轻推开。只见一个银衣男子,轻佻地在院中追逐,游戏花丛,一头乌黑的头发闪烁着银月般的光芒。流雪微微有些疑惑,她总觉得这个男子的头发是银灰色的。可是那抹黑却是如此的显眼,显眼的让人不敢怀疑。那些衣衫不整,白肩外露。那男子抓住一个,抱在怀中,低声说道:“今晚,就由你陪我。”
那女子听到此话,顿时脸上浮起一丝红云,娇声道:“能陪伴大人,实是小女之幸。”
“寒枫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还有我呢?”又有一人迎上。
那男子在百花群中,好不快活。似感觉到什么,他缓缓抬起头来。流雪正欲看清这人的音容笑貌,却突觉胸口一阵灼热。不出片刻,她只觉周身滚烫,大汗淋漓,顿时失去了意识。
弯月当空,花枝缀露。
那银衣男子独坐苑中,对影清酌。苑中偏角,几对男女正在风花雪月,他似如一个局外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皎洁的月光,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衣。夜风,轻轻拂过他脸上的冷漠。
他是不属于白天的生物,但莫名的,他却更喜欢白天。似乎,从他的出生起,心底就产生了一种对夜晚的厌恶感。所以,他才会去那些烟花之地,拿那些肮脏的肉体来消磨这些漫长的黑夜。没有过分的奢望什么,对明天也就没有了期待,连表情都有了无谓的姿态,而灵魂也沾染上了世俗的尘埃。
一个踏着恶心的步子,路经花苑。见银衣男子独自一人坐在庭中,便上去搭讪:“公子寂寞一人,何不到我屋里坐坐?”
银衣男子不屑地瞟了一眼,沉声道:“滚!”
看到男子的眼神,那女子呼吸为之一凛,不禁大惊失色,向后踉跄几步,唯唯诺诺地跑走了。他看着那仓皇的背影,眼中由徒增了几分寒意。
他不经意地一瞥,顿时将手中的酒杯捏了个粉碎。
可恶,竟然把她给忘了。男子一晃身形,便来到了厢房门口,他迟疑了一下,可还是推门进去。
屋内,红烛已燃了一半,床上,已不见了佳人的踪迹。
他正想着她会到哪里去,突然一只玉手毫无征兆地从他后腰伸出,将他围住。
哼!女人的本质果然是一样的。无论她是风还是其他什么人。男子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他伸手往后一揽,将少女拦腰抱起,向木床走去。
屋外,依旧欢声笑语,
而屋内,似乎是春意在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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