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语珩觉得有时冯晋骁说话的语气和顾南亭真像,可现在她没心思理会其它,只关心:“我找客栈老板要来了医药箱,等你半天也不上来。哎呀,还在流血,还是去医院吧。”
手背上的刀口很深,经过先前的一番激烈运动,有点皮开肉绽的样子。冯晋骁却不以为意:“皮外伤,消消毒就行。”
萧语珩一脸的担忧:“你不要逞强啊,虽然你是男人,也有叫疼的权力。”
原本因顾南亭心情不太美丽的冯晋骁闻言就笑了:“叫疼有用吗?”
“忍着不是也不能缓解,那何必那么辛苦呢,不如叫出来算了。”萧语珩小心地托起他受伤的手,转脸问顾南亭:“南亭哥哥你说,是不是应该去医院啊?”
从成为继兄妹起,将近十年的光阴翻转,萧语珩何曾这样忽略过他?顾南亭几乎以为自己成了隐形人。不过半月未见,那个向来不喜和异性亲近的萧语珩就那样旁若无人地和本该陌生的冯晋骁发生着肢体接触。
毫无抵触!
怎么可能?!
如果顾南亭能够预知未来,他绝不会因忙于工作疏忽了萧语珩,让她有机会独自跑去古城;如果他能料到萧语珩这一去,会遇到冯晋骁近而失了一颗心,即便让他倾其所有,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而是选择亲自陪她去。
若是顾南亭履行诺言带萧语珩去古城,或许会是另一番局面。可惜,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在顾南亭意识到这些如果已经让他永远地失去了另一种照顾、爱护萧语珩一辈子的身份时,他已无力改变什么。
明明是近水楼台,却那么轻易就失去了机会。在那些萧语珩心心念念冯晋骁的几年里,顾南亭经历了多少个不眠之夜,除了他自己,又有谁知道?
悔不当初。
顾南亭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甩出两个字:“随便!”
随便的结果就是没有去医院,而是由萧语珩为冯晋骁处理伤口。她没有一点经验,手上没轻没重。本来这么点伤冯晋骁根本不当回事,结果被萧语珩折腾得冷汗都流下来了,开始他还忍着不吭声,爷们嘛,理所当然地死扛,直到后来萧语珩一个不小心手劲又大了,他终于嘶地倒抽一口凉气。
最后还是顾南亭接手了她的工作,给冯晋骁的伤口消了毒,包上纱布。手法虽也不娴熟,好歹没什么折磨人的大动作。
萧语珩聚精会神地看,末了还不忘赞美:“南亭哥哥你好全能啊,包扎伤口都会。”然后也不等顾南亭回应,注意力又转移到冯晋骁身上:“晋骁哥哥你伤的是右手啊,洗脸吃饭什么的,干不了了怎么办?”她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这回可得我照顾你喽。放心哦,我懂得知恩图报的,绝对不抛弃你不放弃你。”
冯晋骁其实想说:你还是放弃我吧。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或许,被她照顾,也是一种享受。如同她说过的,可以解闷。
不过,顾南亭可不这样想。合上医药箱的动作大了些,噼地一声:“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我哪里照顾不好自己啦?”萧语珩不服气,极力地在冯晋骁面前挽回面子:“叔叔,妈妈,还有你,全都不在家,我还不是好好的站在这?”一副我身体里住着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
“好好的?”顾南亭冷哼一声,拎起她往外走:“你该睡觉了,明天还要搭最早的航班回家。”仿佛在冯晋骁的房间多停留一秒都不愿意。
“谁说我明天要回去的?”萧语珩挣脱不得,边被顾南亭半拖半抱着往门口去,边回身嘱咐冯晋骁:“晋骁哥哥你好好休息啊,等我睡醒了来找你吃早餐。”
这个没心没肺又天真可爱到家的小姑娘啊。
躺在萧语珩睡过几晚的大床上,隐隐闻到枕头上残留着的她的发香,冯晋骁闭上了眼睛,不愿多作它想。
第二天,萧语珩到底还是跟顾南亭走了。一方面是她要开学了,另外,顾长铭和萧素也马上就要从国外渡假回来了。最关键的是,她再玩劣,也终究不敢太过忤逆顾南亭的意思。不过,去机场前,她坚持要见冯晋骁。
顾南亭忍了又忍,“给你五分钟。”
萧语珩拿沙发靠势丢他:“搞得告个别都要掐秒表似的,没人性!”然后一溜烟跑出房间,去敲隔壁的门。
十五分钟后,冯晋骁送他们下楼,萧语珩示意他低头,惦起脚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别忘了给我打电话哦,否则欠你的钱就别指望我还啦。”
果然欠钱的是大爷。冯晋骁笑了笑:“好,知道了。”
顾南亭控制不住脾气地警告萧语珩:“再磨蹭你就跑步去机场!”
萧语珩随顾南亭先一步回g市,三天后,冯晋骁也离开了古城。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萧语珩几乎每星期都给冯晋骁打一次电话,起初是关心他的手伤好没好,并细心地告诉他一些注意事项,例如,不要沾水,睡觉别压到这些看似幼稚的小常识。后来,萧语珩直言不讳地说想他了,要到他工作的城市看他,还一再保证绝对不打扰他的工作。
冯晋骁只当她是年少心性。说实话,没把她的这份想念当真。又不得不承认,被那样一个特别的女孩想念的滋味,挺幸福。于是就答应她,等他休假回g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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