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得患失是最美好的时光,若人生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闯进来的男生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瘦瘦的肩膀上背着一个硕大的包,尖尖的下巴,一张过分苍白的脸和衣服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最奇怪的是他那一把微卷的头发,乱蓬蓬的,活脱脱的像一个鸟窝。
开学快一年才来上课,一定是个插班生。
“鸟窝”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两秒钟,我抬头,他的目光盯着我的小说出了神。
开小差被抓个正着总是不太好,我把书塞回抽屉。
他在我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打开那个巨大的包,从里面拿出吃了半个的面包,纯净水,和一大堆书。
我几乎以为他是来春游的,他那个包有点像叮当猫的百宝箱。
然后,他从那堆书里掏出一本,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那本书,居然是《丁丁历险记》。
大学中文系的二年级新生,日常读物居然是一本儿童书。
我盯着他的书看,他终于抬起头打量了我一下。
“你经常看这种书?”我忍不住问。
“看这种书比较愉快。”他说。
我第一次听到看儿童书是为了愉快。他这种人,一定童心未泯,说不定,还有严重的恋母情结。
下课的时候,我在签到表上看到他的名字,他叫方野。
第二天,方野依然迟到,大刺刺的坐在我旁边。这次,他的包里不仅有一只苹果,一架模型飞机,还有一本《星球大战》。
他像个魔术师,每天变着法子从包里掏出些匪夷所思的东西,我不禁好奇起来。
可是他总是隔三差五的不来上课,逃课,看儿童杂志,他就好像一个没长大的小男孩。
一天,他终于来上课,从包里掏出来的居然是《安徒生童话》。
他的花样真多,第一天是儿童杂志,现在居然是小女孩才爱看的童话。
周末,我和亚妮吃饭,我告诉他,我们班来了个变态的插班生。
“你不知道,他的头发就像个鸟巢。”最后我说。
“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亚妮笑的花枝乱颤。
“我才不会爱上一个心理年龄十岁左右的男人。”我说。
“你从来没有这样关注过一个男人。”她说。
“我只是觉得他变态。”我怎么可能会关注他?就算是关注,也是因为好奇吧?
“变态的男人就是与众不同,与众不同的男人通常很吸引人。”亚妮说出她的理论。
“你的安皓也是变态的?”我揶揄他。
“他一点也不,除了床上。”亚妮笑的很暧昧,“你知道吗,耳垂长的男人会对那件事特别感兴趣,我家安皓耳垂就特别长。”
我的脸顿时红了,这个女人,仿佛天生就早熟,开放。
下个星期,我去上课。
文学概况课的时候,方野坐在我前面。
他微卷的头发撩在耳后,耳背后,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在我眼前晃啊晃。
整整一堂课,我没听导师在讲什么,一直在留意他的耳朵。
他的耳朵大大的,耳垂却不长也不短,这样的男人,是不是不怎么亢奋,也不怎么冷淡?
我觉得自己像个色女,被亚妮带坏了。
下课后,方野忽然转过身来问我:“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谁盯着你看!”我装作无动于衷的走出教室。
我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我,像一道光束,我的背火辣辣的烧。那是我第一次面对一个男生,忽然有了心悸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奇妙,紧张的不得了,却有一丝甜蜜。
可是,我怎么会对他有心动的感觉?一定是偷窥别人被发现之后的尴尬吧。
后来的一节课,方野破天荒的坐到了我后面的位置。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说:“这样,你就看不到我了,换我来看你。”
然后,他歪着嘴笑了一下。
那一刻我气结,却说不上一句话来,我被彻底打败了。
几个星期后的一天,我捧着乔安安的书坐在操场的石凳上正看得入迷,有一只球忽然朝我飞过来,我来不及反应,就有一双手稳稳的接住球扔了出去。
那些男生接过球,嬉笑着走开。
抬头,我看到方野。
“谢谢。”我说。
“坐在这里看书,很容易被人打爆头。”他说。
我不去睬他,继续看书。
“你很喜欢她的书?”他忽然问。
“乔安安?”我看了看手里的书,“她的小说太悲。”
“那为什么还要看?”他问。
“悲剧能让人刻骨铭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说这些。
他的睫毛垂下来,像一只黑蝴蝶的翅膀,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他就这么站了一会,然后转身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一会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会又好像悲剧人物性格发作。
我和心惠陪亚妮去逛商场,在内衣柜台前,亚妮流连忘返。
她从高中时便喜欢买漂亮的内衣。
“你们看,这套怎么样?”亚妮兴奋的拎着一件粉与黑相间的蕾丝胸罩。
“小姐,你真有眼光,这是我们新到的兰芬牌,很多明星都带这个牌子呢。”柜台小姐很热情的为我们介绍。
“是吗?”亚妮偷偷笑,“让我试试看。”
“没问题,小姐的尺码是多少?我拿给你。”
“36b。”亚妮骄傲的说。
我和心惠乍舌,亚妮居然有36b,我只有34a,心惠瘦瘦的模样,估计和我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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