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就算我问起，他也只是沉默，那段往事，是不是让他痛彻心扉？

我拿起亚妮的酒杯猛喝了一口酒，威士忌的辛辣冲上头顶。

“不是说宿醉不能改变什么吗？”西文说。

我笑：“那是对别人说的道理。”

“我要去工作，你别喝太多。”西文温柔的摸摸我的头。

那个时候我想，西文是什么样的男人？对每个女人都很温柔，却又好像离得很远。

我喝下第三杯酒的时候，亚妮醒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问我，真是醉的不轻。

“在你讨酒喝的时候。”

这时，心惠也来了，她大概也是被亚妮的半夜骚扰电话吵醒的。

“你们两个，陪我去个地方。”她摇摇晃晃站起来，把桌上所有没喝完的酒都塞进包里。

我们走出酒吧，被风一吹，人清醒了不少。

亚妮叫来一辆车，我们不知道她要去哪。

车子在一处别墅区停下来。

亚妮拉我们趴在树后。

“这是什么地方？”心惠问。

“嘘。”亚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是来凭吊过去的一段感情的。”

我们莫名其妙的陪着她等在树后。

很久，我才看见一辆红色的跑车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我认得这辆车，果然，从车里下来的人，是大明星安皓。

可是他身边，还有个高挑骨感的女人，长长的大波浪，雪肤红唇，身材很“s”。

他们搂的很紧，从远处看来，就像一对连体婴儿。

我终于明白，亚妮不是来凭吊的，是来找晦气的。

“你要怎么办？”我问。

她从包里拿出一瓶酒狠狠的扔过去，喝过酒的人果然力气比较大，酒瓶就砸在那辆红色跑车边，那个“s”女发出一声响彻夜空的尖叫。

我们转身狂奔，不知跑了多久，就好像体育课上的一千米长跑比赛。

累的蹲在地上，我们爆发出响亮的笑声。

“安皓不会报警吧？”我说。

“他不会的，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亚妮喘着气说。

“也许明天报纸头版头条会刊登，大红星安皓深夜遇袭，凶手是一瓶威士忌。”心惠忍不住笑。

我们大笑，笑着笑着，亚妮用手抱着头，忽然嘤嘤的哭起来。

我过去抱住她，她抬头，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精致的妆容化成了大熊猫。

“我们分手了。”她说。

我无语。

“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她继续说。

“我知道。”亚妮曾说，她和谢欣然只是少年时的一段过往，而她和安皓做了那件事，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现在，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心惠也过来抱着我们：“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心惠……”我看着她，她的眼眶红红的。

“安皓至少没有妻子，程嘉木不仅有妻子孩子，外面还有数不清的女人。”心惠说。

“你们还在一起？”

“他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舍不得。”心惠的眼泪终于流下来。

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永生难忘的，即便她以后有了更相爱的人，也不会忘记那个男人的吧？

那时，我竟然有些妒忌，她们那样刻骨铭心，是因为她们和那个男人有了亲密的接触，而我和方野，却什么都没做过。

我们会不会在什么都没发生之前，就分开了？那样，我便无法刻骨铭心的怀念他。

我从来不知道，我是那样悲观的人。

这一刻，我竟那样想念他，只有他温暖的怀抱，才能让我踏实。

我在空旷的马路上打电话给他。

“你怎么了？”他问。

“我们去凭吊逝去的爱情了。”我说。

“你喝酒了？”他大概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一点点。”其实，很多。

“你现在在哪？”他有些无奈。

“你会来找我吗？”我问。

“我在麒麟的录音室。”他说。

“你等一下。”我雀跃。

我叫了一辆车去麒麟唱片公司，这是我第一次去他的录音室。

麒麟和蓝天，是两家并列的大型唱片公司，叶青青就在蓝天。

在我印象里，叶青青还是那个个子很高，块头很大，很能飙高音的女孩子。

毕业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方野戴着他的渔夫帽和耳麦，坐在里面录音。

我安静的坐在玻璃门外等他。

大概半个多小时，他出来了。

“累吗？”他说。

我摇摇头，心情很好，他肯让我来，是不是代表他愿意让我多了解他一些？

我们在路边买了两个烤红薯。

“亚妮跟男朋友分手了，我和心惠刚才在陪她。”我说。

“你的那个朋友？”

“嗯，我们用酒瓶扔他。”

“你们很野蛮。”方野笑了。

“如果有一天我看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不定会用百分之九十九的硫酸。”我一本正经的说。

“你舍得我毁容？”方野有点无辜。

我不舍得，其实我从来没想过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怎么办，我不敢想。

哪怕只是想，我也会觉得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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