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樱。”心惠走过来。

“我们去那边。”我拉住她就走。

“皇甫瑾比杂志上更有味道。”她在我耳边神秘兮兮的说。

“你有阿潘了，小心他吃醋。”我回敬她。

自从和阿潘在一起之后，她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许多，完全是一个沉浸在爱河中的小女人。

“方野也来了。”她对我说。

“我看到了。”我用余光搜索那个身影。

他坐在角落里，眼光不知道落在哪里，周围的喧闹似乎都与他无关。

那一刻，我竟觉得他有些像个迷路的小孩。

舞会快结束时，皇甫瑾走到我面前：“我送你回家。”

那个身影不见了，我回过神说：“好吧。”

我跟心惠话别之后，便和皇甫瑾走出大厅。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突然问。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着往前走。原来，当我无法回答的时候，也会像方野那样。

也许走路太快，我的脚扭了一下，痛的无法着地。

我真的不适合穿高跟鞋。

皇甫瑾停下来，皱着眉看了看我的脚，伸出手拉住我的手，我重心不稳，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那一刻，我看到方野从我们身边经过，他没有回头，穿过那扇巨大的落地玻璃门，消失在夜色中。

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的结束。

皇甫瑾的车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了一下，他下车，又很快回来。

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也不想问，我的心很乱。

到了家，他扶着我上楼。

“我自己可以。”我对他说。

“我不想别人说我扔下一个伤残者不理不顾。”他说。

打开门，我问他：“要喝点什么吗？我有咖啡和可乐。”

“坐下。”他命令我。

我坐在沙发上，他竟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瓶红花油。

“你怎么会随身带这个？”我讶然。

“刚才买的。”他没有抬头，把红花油抹在我的脚踝处。

我没想到，他去超市买的东西，居然是这瓶红花油。

我看着他的侧脸，那一刻，我心底的某一个部分柔软起来。

“好好休息，否则明天你要请假。”他站起来，朝门外走。

我要站起来，他说：“不用。”

“谢谢。”我说。

他已经关上门。

第二天，我瘸着脚去上班。

“你怎么跳舞跳的连脚也坏了。”芹芹取笑我。

“不小心扭的。”我苦笑。

“你和皇甫瑾很熟吗？”她三八的问我。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说。

“昨天你们成了全场的焦点，我来maya那么长时间，还没看见过他和谁跳舞。”

“也许他不太会跳舞。”我笑着说。

不会跳舞的人是我。

“我今天是不是有黑眼圈？”她凑过来。

“还好，看不出来。”我说。

“昨晚回家已经很累，我又织了一会毛衣才睡，早知道早点睡的。”

“你在织毛衣？”

“是送给马立生的，他说他会喜欢。”

我也织过一条围巾，只是，我没有机会问那个人，他是不是喜欢。

“你和马立生很配。”我说。

“是吗？很多人都这样说，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明年也许会结婚。”她幸福的说。

我突然很妒忌，原来真有那么久的爱情。

录完节目已是深夜。

“你的脚怎样？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阿潘问我。

“不用，你还要去给心惠送宵夜。”我笑他。

“我可以先送你回去。”他说。

“没关系，门口有许多的士，可以送到家门口。”

门口没有的士，却有一辆私家车，似乎在那里停了很久。

这辆车，我再熟悉不过，是方野的车。

我从车子旁边走过，他下车叫住我：“乐樱。”

我停下来，却没有转身，他走到我面前：“这么晚很难叫到车，我送你。”

“不用，谢谢。”我冷漠的说。

“我收到你的围巾。”他望住我。

眼睛酸胀，我说：“我想你已经不需要了，麻烦你帮我扔了它。”

那条围巾，就像二十六日的圣诞节礼物，已经过期了。

“我不会。”他低声说。

“安琪好吗？”我挤出一丝笑容。

他不说话，我转身离开。

转弯的时候，我看到他依然站在那里，变得越来越小。

回到家，我随手按下收音机的开关，坐在沙发上抹红花油。

电台里正在播一档点歌的节目，一个女歌迷说，她要点一首方野的新歌《那一年的雪》，送给刚刚分手的男朋友。

那一年的雪，下的纷纷扬扬。

你在一片洁白中对我微笑，

你的笑那么甜。

我有没有告诉你，你比雪花更美。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挂念。

当我决定去珍惜，

你却已经走远。

方野是不是也和乔安安一起看过雪？他的每首歌，是不是都有她的影子？

唱起这首歌的时候，他会否也会记起那一个温暖的冬夜？我们在游乐场边堆雪人，我把手插在他的口袋里，依偎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说，雪人很快便会融化。

我问他，爱情会不会？

他说，不会。

他忘了告诉我，那只是个太过美好的诺言。

我在沙发上突然流泪，眼睛里全是红花油的味道。

我依然是那个听着他的情歌会落泪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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