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一场大战,虽然现在的情势比历史上要好的多,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没人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将领能做的就是尽量去算计,除非一方有压倒一切的力量。战争本就是主将之间的斗智斗勇。
很显然杨朝宗不可能有张巡一般的计谋,所以虽然是他在围攻睢阳,是他的大军远远超过守城将士,但是心惊胆颤的却是他。
就如同现在,睢阳城方向传来战鼓,马蹄之声,他不得不下令全军戒备。黑夜总是容易发生些意外,如果敌军冲击营寨而没有及时防御,被敌人攻了进来,军队很容易陷入混乱,一旦发生,事情很可能一发而不可收拾,黑暗中无法分清敌友,甚至不需要敌人再攻击,相互践踏而死的就是一大损失。张巡知道,杨朝宗也知道,所以当睢阳摆出出击之势,杨朝宗不得不通宵戒备。
不是杨朝宗不想连夜攻城,只是黑夜里攻城有太多的弊端,毕竟普通士兵不可能有夜视的能力,要攻城势必要点起火把,不说这根本就是做靶子,攻城时一不小心就可能失足摔死。除非不计伤亡,只是他现在这些人马实在是经不起他这么挥霍。
只是如此一来,叛他们一夜不得休息,天亮之时,杨朝宗欲发起进攻却也不行,毕竟此时他们已成疲军。不过杨朝宗到底不是庸才,虽然比之张巡大有不如,但是也知道张巡用计,没有让所有人多接驾休息,预留了一对人马在外埋伏,防备张巡趁其不备攻击。
只是他等到了午时三刻也不见城内有何异动,终于承认自己有些多虑了。
城内,
“萧先生,昨夜吵闹没有打捞先生安寝吧。”
“张将军哪里话,在下睡的很好,只是城外杨朝宗这几天恐怕就不得安寝了。”萧墨自然知道张巡之计,一点也不曾担心是叛军来袭。要是张巡在这还能被杨朝宗趁夜奇袭了,那才真是笑话。当然他不是什么都没做,他有让李怀忠出去查看情况,一来是看他会不会趁机逃跑,而来也是担心是不是有人来刺杀,他是知道的,如果真有轮回者参与,那多半会来刺杀,毕竟不是每个轮回者都有他这样的机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影响到主将的。对于轮回者来说,凭借强大的实力去刺杀某人才是最常用的办法。
“张将军,想必叛军午后便回会来攻,有何事需要在下去做,但凭吩咐,在下义不容辞。”
“是啊,俺虽然不会出卖杨朝宗,但是帮忙杀几个胡人还是可以的。俺早就看那些人不顺眼了。”李怀忠站在萧墨身后俨然是一个忠实的保镖,其实他只是因为怀才不遇,又加上眼见官员欺凌百信,才会加入叛军。他曾见过叛军中的那些胡人,为非作歹,要不是杨朝宗压着,早就想治治那些人了,现在有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萧先生自便就是,这些叛军早已失了锐气,张某还不放在眼里。”
萧墨见张巡傲立与城墙之上,风吹过,须发飘扬,这话说的当真是睥睨天下。萧墨见张巡如此,显见是胸有成竹,笑着离开。
午后,叛军来攻,气势汹涌,杨朝宗亲自督战,奈何城内早已准备完全,丢下几百具尸体不过才靠近城墙。这不过是试探,连续几次。杨朝宗明白这种强度的攻击不过是给睢阳城送菜罢了。一口气遣了数万大军分几个梯队,不断往上压。一时间城内压力大增。
不过张巡指挥娴熟,城内守城器械充足,箭矢如雨,滚木石聚下,最毒的是煮沸的粪水泼下。当真是碰着就死,遇着就伤,惨叫声不断。
然而叛军毕竟有人数优势,终究有人登上城墙,只是张巡手下一众将领早已领着人散在城上四处,爬上城墙的人如何是他们的对手,根本坚持不到其他人一起杀上来便被砍翻下去。
“鸣金收兵。”杨朝宗也知道这样死磕对他没多少好处,一时间要攻下睢阳是不可能的,看看天色,已近傍晚,狠狠的望了一眼睢阳,终于还是下令收兵回营。
半日的战斗,叛军丢下几千具尸体,鲜血将整个睢阳城外染成了血色。得到的不过是守军伤亡3百多人。张巡对这样的战果并不是十分满意,毕竟他们是守城方,在他看来十比一的比例是正常的,但是敌军太多即使十比一,睢阳依然很危险。因为随着睢阳人数的减少,这个比例势必会减少,好在这时是城内那些壮丁的第一战,以后这些人战斗力提升可以补充一部分。
不过张巡不可能就这么一直受在城中,攻守结合方是正道。
是夜,叛军营寨远远的又听到睢阳城内一阵响动,做出击之势。杨朝宗不得不又下令全军戒备,全军身不卸甲,马不离鞍,结果一夜无事。杨朝宗只得令大军再次修整半天,当然他不忘留了一支人马戒备。
一连几天,叛军夜夜不得安寝,睢阳城内只是有响动却不出击,杨朝宗每天都只能下午攻城,只是这样就给了城内更多时间休整缓冲,而且大军虽然每天都有所休息,但毕竟不如夜里睡眠来的有效。几天下来已经颇为疲劳。半夜听到睢阳方向的马蹄声爬起来戒备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杨朝宗自然知道这是张巡的捞敌之计,令其不能全力攻城。不过他却不得不防着,他实在不敢冒险。若是张巡真的出击该如何。
这夜,马蹄声如常想起,叛军中已无多少人听从命令爬起来戒备。杨朝宗观察了一阵,没有发现特别的动静,也当仍只是捞敌,并不十分在意,也就没强迫大军全军戒备。
睢阳。
“张将军,袭击叛军大营怎能少了在下。”萧墨料到张巡出击也就这两天了,毕竟叛军戒心此时基本已经去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就让李怀忠时刻注意着,今天见张巡招来手下五十几员将领,弄出响动后,,人衔草,马衔蹄,便知道终于开始行动了,他自然是急忙跑过来,在城门等着。
张巡见到萧墨显然一愣,不过也没在意,他这计只要稍加注意就能知道,萧墨能先到城门等着并不难。既然萧墨自己跑过来,他也不好拒绝,他相信萧墨还是有自保之力的。
一行人打开城门,静静的朝叛军军营行去。
刚离开城门不原,萧墨灵觉突然觉察到一丝动静,“不好,有人。”
萧墨第一时间扑了出去,运起千里一瞬,窜向空中,闪电间拔剑,一剑将一物扫了下来,想必是发送信号之物。这杨朝宗果然不笨,知道埋伏一个高手在城外打探消息。
张巡反应也不比他慢多少,不过他却是直扑那个隐藏在暗中欲发射信号之人。不是他不担心这人会将信号发出,只是已经有人出手了,自然不再多此一举。他和萧墨差不多是同时出手的,南霁云比他们也慢不了多少,在萧墨拔剑之时已经弯弓搭箭,若是萧墨没有拦下来,这箭必定会射出去。现在就不用了。
“张将军,久恐生变,你尽管带人去袭叛军大营,这里交给萧某就是了。”萧墨转身就扑向张巡所在,拔剑刺向那个黑衣人,那人隐在暗中之时,将自身气息掩饰的很好,要不是他入微境界对周围环境很是敏感,还真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不过既然发现了,那人也不再隐藏,萧墨很清楚的感觉到那人实力应当在b级高阶左右。因为在短短几招内那人已经被张巡逼出了很大一部分实力,连续提高了两次自己的速度,但依然被张巡打的左支右绌。
“好,那就拜托萧先生了。南八,你在此协助萧先生,务必将这人擒杀。”之所以将南霁云留下来倒不是张巡不信任萧墨,萧墨能和他同时发现异常,实力肯定相当不错。只是他见交手之人连续两次提高实力,怕他还有什么怪招,才将南霁云留下以防万一。
不过萧墨没功夫计较这些了,他基本已经确定这人就是轮回者,怎么也不会放过这人。有南霁云留下也好。
张巡见萧墨挺剑杀了过来,迅速上马带人直奔叛军大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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