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过去了。
一年过去了,这里依旧是恶魔寻欢作乐的地方,恶魔带来的黑暗依旧笼罩着这片空间的所有角落,被困在这里的姑娘没有一点儿安全感,只有当那些恶魔禽兽般地从她们身上爬起的时候,狞笑着,她们才会发现这个悲惨的世界给她们带来的灾难是如此的深重。
那些脸上布满横肉,眼里闪着,嘴里露出狰狞,极似一只只狠毒的禽兽,狂妄地到这里来发泄兽欲的日本士兵,无度地摧残这里的每个姑娘。虽说这里的每个姑娘每天都要遭受着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恶魔的蹂躏,还是盼望着有一天能够得到解救,她们的麻木的躯体,麻木的灵魂并没有迷失做人的尊严,只是这救助那么摇不可及。她们的心在淌血,无力的双手伸向蓝天,凄惨地喊叫着:“快来救救我……”
但是,她们的喊叫太脆弱,她们的挣扎太无力,这更使得那些恶魔似的日本士兵感到征服者的快乐。
这是一些供养妇,供养妇其实和慰安妇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这些供养妇不单是做性奴隶,还得干许多活,仲马还美名其曰只有付出才有所得。
红玉姑娘在这里被困了快一年了,在她眼里,这里的姑娘换了一茬又一茬,而她依旧还被困在这里,这里依旧人来人往,像是走马灯似地从不间断,这里依旧有笑声,也有哭声,依旧有着不尽的折磨,有着痛苦的呻吟。多灾多难的华夏,使这些无辜的女人坠入社会的最低层。
红玉,多么动听,美丽、纯洁的名字,不知造物主是好色之徒,还是上帝故意捉弄人,竟然把这些良家女子送于这些恶魔当做吞咽的美餐。
有人说红玉因为悦耳的声音才显得美丽,有人说红玉因为美丽才显得纯洁,也有人说红玉因为纯洁才更迷人,但也有人说红玉因为太过超凡脱俗才比一般的女子遭受更多的不幸。不管怎么说,红玉的一生注定了她要在黑暗中,经受不尽的蹂躏和摧残。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需要,红玉她们就得任由日本士兵发泄。郝婶知道,在这种无尽无休,日复一日的摧残下,红玉变得憔悴不堪,和刚见面时判若两人。即使这样,日本士兵也不会放过她,谁也救不了她,因为仲马大尉就喜欢这样的女人。郝婶还知道,这里的供养所很复杂,军方名义上不介入,实际上,军方握有管理权,正是因为如此,这里的姑娘,如同关在笼子里饱受惊吓的小鸟,任你无论怎样喊叫,跳跃,挣扎也无法逃出去。
郝婶在这里干活,她能无时无刻地观察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但她必须极其小心地避开人们的目光,除非万不得已,也要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对于这些,她只能长吁短叹,她能做什么呢?在某种程度上讲,在这世界上,在这恶魔统治的地狱里,她们是同命相连的人,想不到的是却又不能互相救助……
又过了开饭的时间,郝婶知道一百多日本兵带着满意的笑容,刚刚离开这里,她心里惦记着红玉,见领班的不注意,便一溜小跑往红玉的房间奔去。
小白菜啊,
心里黄啊,
两三岁啊,
没了娘啊,
跟着爹爹好好过啊,
就怕爹爹娶后娘啊,
……
拐过房头,从敞开的房门里传出来一阵孱弱、忧伤、凄婉而又令人心碎的曲调。郝婶知道,这段日子,红玉总是哼着这首撕心裂肺的曲子。
走到门口,郝婶把脚步放轻,慢慢走到红玉床前,小声说:“孩子,去吃饭吧。”
红玉没有回答,似乎没有听到,继续唱着……
郝婶继续劝着。“去吃点儿吧,被他们折腾一天啦,身子要紧。”
红玉慢慢地摇着头,还是没有回答。
郝婶凑到床边,想帮着红玉盖上裸露在外面的身子,等她平静下来再让她去吃饭。当郝婶把红玉身边的薄毯子拿在手里,正要往她身上盖的时候,突然觉得手上粘糊糊的,低头一看,毯子上沾满了血,郝婶这才发现红玉的下身处也是鲜红一片。这一惊非同小可,她一边清理,一边埋怨。“都这样了还来祸害人,真不是人养的王八羔子。”
红玉停止了哼唱,一双无神的大眼睛,似乎这时才有了说话的气力。“仲马说,这样更能让他疯狂。”
这有气无力的回话,震撼着郝婶的心。她不知道日本男人对待他们的母亲、妻子、姐妹也是这样的虐待,她搞不清这些日本男人的心里变态是怎么形成的。她心里说着“罪过、罪过”,可嘴上却说:“忍着点儿吧,老天爷会惩罚他们的。“
红玉的身子每被翻动一下,她脸上都会现出痛苦的神情。“郝婶,女人生下来就要遭这样的罪吗?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我们女人?”
郝婶停下来,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思考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日本人没来的时候,日子可比现在强多啦。”也许郝婶怕说多了惹麻烦,接着说:“很难受,是吧?”
“浑身像是散了架子似的。”红玉凄楚的面容被忧伤包裹着,她痛恨这黑暗社会里的罪恶,恨这黑暗的社会无情地摧残她青春的年华,更恨日本人无情地践踏她的心灵。她的灵魂在淌血。
“郝婶,我受够了。”
“唉。”郝婶叹了口气,心里酸酸的。她明白,只有彻底失望的人才会想到死,也只有死才能彻底解脱失望。她真想看到红玉脸上露出哪怕一丝的笑容,可她也明白,红玉不可能,也不会在身心受到如此伤害的情况下笑出来。郝婶望着红玉,似乎有一种渴求,说道:“来,躺我怀里,也许这样你会感到好受些。”
红玉很听话,顺从地抬起头,移过来慢慢地躺进郝婶的怀里,微微眯起眼睛,喃喃地说:“我好累,真的很累,好像一躺下就永远不会醒来似的,我好累呀。”
郝婶轻抚着红玉的脸,而后又用手慢慢地梳理着她那长长的、凌乱的发丝,她真为红玉惋惜,为那些与红玉有着同样遭遇的姑娘惋惜。她们无疑是这个黑暗世界里最不幸的一群,那些失去人性的日本军人,冷漠、淫邪的目光里夹杂着凶残和狠毒,比贪婪的豺狼、害人的毒蛇、残忍的魔鬼要可怕得多。郝婶深知,供养所里所有的姑娘都有道不清的悲惨经历,即使用松花江的水做墨,用长白山的树做笔,也写不尽她们心里的苦难。她们的人生犹如一颗颗生长于大地上的嫩芽,时时处处在经受着风雨霜雪的欺压,对于她们的处境,郝婶无能为力,但她却对红玉说:“听郝婶的话,天总会有亮的时候,我们只有等啦。“
看得出红玉很感激郝婶的关爱,她好像小鸟依人一样躺在郝婶的怀里,那种幸福、满足的神情从来也没有过。“真舒服啊,就像在妈妈怀里一样的温暖。”但是,这种美好的感觉只持续了几分钟,心灵的极度创伤还是引发了灵魂深处的痛楚,不自觉地又哼起那首令人心碎的曲调:
小白菜啊,
心里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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