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厂厂长李鸟被市纪检部门立案审查。白鸣马上就遭到几位不明身份的人一顿棍棒乱打,这在小城引起了极大震动。白鸣被打折了几根胸肋,躺在医院里不能动弹。木子去看望了白鸣,他简直认不出这只大鸵鸟了。白鸣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他感动地望着木子,已难以说清楚话。白鸣眼里有泪流了出来。木子理解他的委屈。木子猜想这是李鸟厂长干的。公安局没有抓到那几个人。木子的气愤冲撞于胸。他对白鸣安慰说:“好好养身体吧,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回到报社,木子便把白鸣给他的《关于a厂李厂长的调查》拿给代理总编看。代理王总编看后,一拍桌子,说:“我早说过李鸟不是好东西,有他哭的时候。这样办,你先去a厂采访调查,最后形成一份新闻调查交给我。我们先把稿拿到上边审阅。市里已经对他动手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听他的哭声吧。”木子快要仰望代理总编了。他不住点头,有快感在浑身流淌。
方正抱着几幅字画来找木子。方正把字画放到木子的办公桌上,一脸得意说:“这几幅字画送给你和报纸了,你喜欢与否我不管。”木子马上站起来致谢,同时,小心翼翼地打开字画。真是出手不凡,有品位。木子欣赏字画只能看皮毛。他连声说:“谢谢,太谢谢啦。”方正说:“不客气,不客气。”
木子看方正找他不止是送字画。等木子给方正沏杯茶,谈了些别的话题后,方正说他刚在外边参加了一个全国大赛,获了银奖。方正又笑笑说:“你看我能不能在咱们报纸上弄个专版?”方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说罢嘿嘿笑了,又补充说:“我弄专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搞一下宣传,好为以后卖字画起个广告效应。我知道你们的专版是商业运作,可我用字画来付专版费用。”木子有些犹豫。他想这事得请示总编,便说:“这样办吧,弄专版必须通过总编,不如弄一版美术天地,我再配两个业余作者的字画给你做衬托,你看如何?”方正满意地笑了,他站起来握木子的手。木子选了方正几幅有代表性的作品照片留下,又大概采访了他一番。方正执意拉木子去酒店。方正说:“酒逢知己千杯少,醉里乾坤大,我们好好聊一聊。”木子把方正送的几幅字画爱惜地藏到了柜子里,就有心情地跟方正走出了报社。
街上已经显露出初冬的景象。人们被冷风吹刮的瑟瑟发抖。方正领木子去了一家烧烤涮美食城。他俩一边热热乎乎涮羊肉,一边喝着酒聊小城艺术圈子里各色人物。小城不大,奇闻轶事可不少。方正说一个城市要是没有一定的文化内涵和品位,就像一座傻瓜城。没有文化名人的城市更是叫人不可想象。方正说到这里有点悲壮,他和木子碰下杯喝口酒,开始数小城的文化名人。方正半天没数出3个人来。木子开玩笑说:“鸟群多的地方,文化是什么东西,食和性也。区区小城,大街小巷弥漫的文化气息是什么?不过,别灰心,你该努力发展自己,现在市里领导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正在着手解决。希望总是无所谓有和无的。”木子在方正面前打着了打火机。方正有些玩世不恭地笑了。
木子和方正喝了一瓶子白酒。酒醉后他俩披着冰凉的夜色回家了。树小城文化名人,木子感到他的文艺版有着责无旁贷的责任。回家的路上木子兴奋不已。
木子去a厂采访,a厂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厂,从国营变为股份制。a厂有一半职工下了岗。木子在新厂子里转悠了一下午,采访了几名原a厂职工,反映的情况和白鸣提供给他的材料差不多。木子满意而归。回去的路上木子又去看了白鸣。白鸣的眼睛能稍微睁开一些,变形的脸也还原不少。木子把报社决定发稿的事说了一遍。白鸣感激地点头,好像有几滴泪从半睁的眼里溢出来。白鸣用卫生纸巾擦了一下脸,他说打他的几个匪徒已抓获,是李鸟指使干的,李鸟厂长已被隔离审查。
回到报社,木子酝酿了一番情绪,开始写稿。这是一篇评论味较强的文章,导向明确,旨在曝光李鸟厂长腐化堕落的事实。木子知道文章发出去将引起啥样的反响,那时李厂长这只鸟马上就变成落汤鸡了。木子奋笔疾书,惩恶褒善的快感在他心里激荡。稿子写完已是夜晚9点,木子凝望着窗外黑色的夜,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时,肚子里的饥饿感开始折磨起他来。木子把稿子锁在抽屉里,轻松地走出了报社。木子去找蛋儿分享心中的激愤。
蛋儿不在家,他娇小的妻子对木子说:“木子,我对蛋儿已完全失望了。”木子尴尬地站在蛋儿豪华的家门口,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位像巩俐般俏丽的少妇。木子明白了她的意思。蛋儿又去舞厅了。蛋儿一星期回不了几次家,有钱的男人就学坏,有些道理。木子只能安慰蛋儿媳妇:“不要把结局往坏处想嘛,失望不是解决问题的选择。蛋儿还是不错的。”木子知道他在拿蛋儿和驴子比。有钱的男人现在比有权的男人自由度大的多。蛋儿媳妇得到了一点安慰,她似乎温暖了许多,脸上开始有媚人的微笑绽开。她请木子进屋里坐。蛋儿不在家,木子怎么好坐呢。木子说他还有事,就走了。蛋儿媳妇有犹豫溢出眼睛。木子耸肩一笑,想蛋儿真是吃饱了撑的。野花真比家花香吗?不理解,木子懊恼地回家去了。
木子的妻子是位默默无闻的中学教师,她总是用谨慎的目光打量外边的世界。木子把写稿的事大概向妻子陈述了一遍,妻子听后没有说什么。她的沉默意味着反对。妻子睡觉时用后背来对付木子。木子再三解释不会有危险和遭到报复的。妻子却一下子坐起来喊:“白主任都被打断了胸肋,李厂长是好惹的茬吗?小心你的手指被人拿刀剁去。现在有谁惹是生非?你真是越活越白痴了。”妻子又生气地躺下。木子回忆起去年因一篇批评文章被人状告到法院,家里接到恐吓电话的事。妻子那几天胆战心惊,失眠了几个晚上。木子自嘲地苦笑一下,没有搭理妻子的歇斯底里。天不会塌下来的,记者的天职不能丢。木子安然睡去。
木子的文章在报纸上一发表,立即在社会上引起了轰动。李鸟厂长被深恶痛绝腐败的市民传骂着。市里也开始对李鸟加快了审查速度,大有不严惩李鸟不足以平民愤的势头。代理总编表扬了木子的文章有力度,为报社恢复了威信。代理总编也奖励了木子,他还号召全社干部职工向木子学习。
蛋儿给木子打来电话,蛋儿说:“事隔三天,变成大英雄了。文章写得好,就是锋芒太外露了。”木子明白蛋儿的意思,他们这些鸟整个一群新贵。木子嘿嘿笑笑,不以为然说:“谢谢关怀了。人总的有点良心呀。蛋儿,晚上多在家里呆一呆,现在外边的世界太乱了。”木子不愿意把话说得太明确。蛋儿的自尊心时刻需要木子去爱护。蛋儿哈哈大笑了,“扯淡事,我能在家寂寞地呆住吗?什么是金钱的力量。你在家呆着可以写文章、看书,我在家干什么?对付媳妇那点事我闭着眼一会儿就干完了。难呢,我有我的追求和空虚。怎么样?今晚再耍一耍?”木子没有答应蛋儿,木子说:“我晚上有点别的事,改天再聚吧。”蛋儿扑哧一笑,“懂了,那就改天再说。记住,这几天要是有人和你过不去,呼我。”蛋儿为木子担心,这点木子很感动。木子说:“没有那么黑吧?还是你够哥们儿,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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