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蔡瑞摇摇头，“以我抓贼的经验，贼人，贼人，这样吧，你说有五六个贼人，我就给你两伍军卒，由你带队，前去抓他们。我带一船军卒在这里，给你做个接应。”

“可是，大人——”

“五六个贼人，有两伍军卒也尽够了，我不求你全部抓住他们，实在不行，将他们吓走就是。也是大功一件。”

蔡瑞咳咳，觉得这样说把自己的胆怯之意表露的太直白。

又说：“这也是我多年抓贼的心得，围三留一，我在这里设下埋伏，如有逃往这里的贼寇，我等在这里，正好将他们擒住。”

班三知道蔡瑞是心中有了胆怯之意，为已安全，留了一船军卒专门保护他。

“就依大从之计！”

班三不再说话，带着两船军卒往沙洲而行。

沙洲，月至中天

月亮升至中天，四周蛙声连绵，偶尔有水鸟的啼叫，夏虫呢喃，空中点点萤光，左飞右舞，划出圈圈连连的轨迹，那是萤火虫在舞蹈。

浆慢慢地朝前划着水，船只靠近了沙洲，贴着沙洲的边缘前进。沙洲的周边也长着许多的芦苇，船只擦着这些芦苇绕行。

这块沙洲是一个半月形状，面朝西北的那边，两块沙洲地犹如两手相扣，抱着一个半圆形的沙心湖，就像一个很好的港湾，船只可以从那里进入，直到沙洲中心地带。

班三挥着手，向下压，示意划船之人轻些再轻些。

他的嘴里发出夜鸟的鸣叫声，他仔细地听了听，并没有什么回应。班三心里感到有些奇怪。说好了，那贼小子会用蛙声来回应他。

班三又叫了一下，还是没有听到他期待的蛙鸣声。四周的蛙倒是挺配合他，大声地叫个不停，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牛真儿不会出事了吧？

这是班三心里浮现了第一个念头。马上，他否定了这个念头，这贼小子，贼着呢，能让他上当的人，班三所见识倒的人当中，还真没有几个。对付这几个毛贼，还真出不了什么事儿。

接着，他心里马上浮现的第二个念头却是，不是这贼小子变卦了吧？

第三个念头是：小子，你可别耍我。

船只靠近了那半月形的入口，脱离了芦苇的遮挡，班三的手势猛地往下一压，喝道：快划！

船夫大力地划水，两船的军卒把自己的盾牌伸入水当，做为划水之浆，小船如离弦之箭，跳水之鱼，飞一般地冲进了那半月形的沙洲湖中。

班三大声命令：拿起武器，快下船！

说着他第一个跳下了船，向沙洲上猛冲。身后的军卒们跟着纷纷跳水登岸，往沙洲中心猛冲。

军卒们跳水登岸，呐喊着，冲上了沙洲。

但见四周空空荡荡，唯有轻风掠面，芦苇摇荡，哪见一个贼人的影子？班三命令军卒们四下搜了一搜，还是一无所获。

“大人，这里搭了一个草棚。”

果然，在沙洲一侧，有一个草草搭就的草棚，地下铺就一些芦苇，周围有一些人住过的痕迹。

一个军卒说：“想来贼人听到风声，已经逃走了。”

班三摸一摸草棚下的铺卧的芦苇，湿气很重。也许情报有误，贼人并未来此。

班三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他嘴里自言自语道：“若是这样，那贼小子可真有点危险了。”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看来今天是要空手而归了。

“还能怎么办？上船，回！”

班三发了话，军卒们重新登舟，船夫划动水浆，调转船头，小舟轻摇，出了沙洲湖，依旧贴着沙洲的边缘，沿原路返回。

夜已至半，河面上水雾缭绕，稍远一些，便朦朦胧胧看不太清。

班三的手掠过不时触及到身子的芦苇，突然拔出了一把芦苇，在手里揉搓。他心念一动，叫道“停船”。

划船的船夫停了浆，船上的军卒看着这个临时充当指挥的年轻笔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班三拔了一拔岸边的芦苇，拿在手里看着，嘴角慢慢现出一丝微笑。他对船上的军卒下了第二道命令：“拔芦苇！”

“大人——”一个军卒感到莫名其妙，他想问一下长官。

班三把食指放在唇边，说：“不要问，你们按我说的做即是。”

班三让船夫慢慢划浆，船上的军卒仍然保持沉默，只是大家边随船行走着边拔岸边的芦苇。然后，班三拿起一些芦苇，给大家示范怎么样把这样一堆芦苇扎成一个草人。

“瞧，这样，这样，把芦苇从中间缠一下，这样捆扎一下。”

军卒们学着他的样子，按照他教的方法开始扎草人。

“你们把外甲脱下，给草人穿上。注意，慢些脱，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军卒们把身上的衣甲脱下来，给这些草人穿到了身上。

“好，现在大家拿起武器，跟我下水。”班三翻身下舟，悄然没入了水里。两个船上的军卒各自拿起自己的武器，一个跟一个下了水，船上只留一些草人。

班三对船夫说：“你们只管把船向前划，待听到这边有了动静，再把船划回来。”

两个船夫点头，他们划着浆，小船载了一船的草人兵，继续向前，很快他们离开了沙洲，进入宽宽的河道，再渐渐隐入水雾之中。

班三率领着两伍军卒，悄悄下水，他们拔开茂密的芦苇，一路蹑足潜行，悄悄又回到了沙洲之中，他们埋伏在位于沙洲中心草棚两侧的芦苇丛中，耐心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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