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清看了看时间,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梁跃江心神紧绷。电视画面又切回现场,个个埋头认真,画的不只是景,更是赌注,赌一个功成名就。
宋允清的眼神越来越动摇,梁跃江抓起遥控器“啪”的一声把电视给关了,“走,睡觉!”
她没有动,梁跃江去拉她的手,宋允清顺势站了起来,“小江,我出去一下。”
“去哪?”梁跃江冷哼,眼里是极力压抑的怒意,“唐意浓是吧?她出了意外对吧?不能去帮冯迟所以就求你去。”
“你现在是要去帮冯迟参赛?”梁跃江的怒一点一点爆发,在看到宋允清点头的刹那,他眼神凉彻骨。
“我不帮他,我帮意浓”宋允清往门口走,她下了决定的事,很难回头。
两小时前,唐意浓在画室待了一会就去赛场,司机在楼下等她,冯迟身边的人她大都有印象,今天这个却是生面孔,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和气气的:“唐小姐,我是冯先生派来接你的。”
他亮出钥匙,这车是冯迟的私驾,唐意浓一下子打消了顾虑。
坐到车上却越来越困,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后来才明白,是车里的香味不对,不是他平日惯用的淡香,今天的更浓郁。
醒来时车子还在开,窗外的景色她陌生的很,不是市中心,空旷无人,田地都枯萎。唐意浓惊恐,“这是哪里!”
司机没有回答,油门踩的更快。唐意浓看了表,还有十分钟就要比赛了,她随即明白过来,心也一阵阵发凉。
没人伤害她,司机只是一直开车,越开越快,地方越来越陌生。唐意浓狠狠掐自己,赶不回去了!赶不回去了!若她退出比赛,那么冯迟为打入日本市场而悉心规划近半年的计划,第一步就彻底失败。
车子行驶在一段泥巴路上而车速减慢,唐意浓眼神一冷,竟然跳了车。头撞到石头上,疼的她眼冒金星,浑身都像扭着一般,筋骨错位般的难受。
她捂着自己的额头哭了出来,这是什么鬼地方,半小时内,清远堂若无人参赛则视为弃权。一路走来多辛苦,她费了多少心为这次比赛,只有自己知道。
唐意浓求宋允清,她知道最有可能帮冯迟的,只有小清老师了,那幅《水墨》,两小时不到却夺得第二名的工笔画,这份实力不比她差。
唐意浓到底害怕,怕在这陌生地方再也回不去,更怕的是连累冯迟,她哭着对小清说:“我爱了他八年,他给我最好的一切,什么困难都帮我挡在前面,我只有这双手能帮他,小清我求求你,你帮帮我,不要让冯迟输的这么狼狈。”
清高如她,这次却崩溃到底,不可否认,宋允清真的动容了,尤其当意浓哭着:“允清,就算你不喜欢他,你说你们是同类,我求求你就当帮一个普通朋友”
爱了他八年,不想让冯迟输的这么狼狈。
心心相惜也好,于心不忍也罢,宋允清权衡再三,终于下了决定。记得那日在画室,日光温暖,一室宁静,冯迟漫不经心的说:“小清老师,你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一样东西———随性。”
她太温柔,通情达理明白事理,与其说是好脾气,不如说是习惯迁就。这样性格的人,反而是被拘束了。
身份家庭的原因,从小到大,所有人对她是敬畏的,愿意跟她说实话的人,不多。
宋允清随便收拾了一下打算出门,梁跃江竟没有去拦,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手握上门把,梁跃江“啪”的一下死死按住,门板震出巨大声响。
他眼神骇人,怒气伤心交杂一起,梁跃江字字咬牙
“宋允清,如果你敢踏出这扇门,我们就分手。”
她眼里情绪复杂,两人对视着,梁跃江不让分毫,心一点一点沉下去。许久之后他才懂得,有些话说了可以不计较,但做错事,就覆水难收了。
17、剧终
许久之后他才懂得,有些话说了可以不计较,但做错事,就覆水难收了。
*
赛事工作人员把东西递给冯迟,“冯先生,按照比赛规定,半小时内无人参赛就按弃权处理,麻烦您签字。”
冯迟接过笔,喜怒不形于色,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他迟疑了两秒,还是签了名字。笔锋干脆柔韧有度,只是最后重重一笔,纸都被划破。
冯迟在压抑,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外漏了情绪。
他坐在贵宾席最中间的位置,此刻更是焦点,百名赛手,唯少一人,最有可能夺冠的唐意浓,冯迟的唐意浓。没人知道原因,只留下巨大的想象空间。
最后还差危安的签字,他坐在台上,与冯迟目光交汇,是试探,也是惋惜。可赛制如此不能坏,危安凛神,还是拿起了笔。
有人窃喜,有人得意,就等着危安的签字,退赛声明书就正式生效。
“等一下!”
声音骤响,众人惊愕,大门被宋允清费力推开,她喘着气脸色很白,捂着胸口的手很用力。
“五分钟,还差五分钟,我代表清远堂参赛。”
全场喧哗,这一句话就像颗炸弹,“唐意浓来啦?不是弃权了么?”
“哪有啊,还差几分钟呢,不过好像不是啊。”
“绝对绝对不是啦,我在一次画展上看到过本人,她不是唐意浓。”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冯迟身上,他再也无法若无其事,表情紧绷,一动不动的看向宋允清,这种眼神仿佛要把她吞噬一样。
只一眼,她便知道冯迟内心是怎样的翻涌。宋允清无暇顾及他人的言论,直直跑到危安面前,“我没有超过时间,请让我参赛!”看到他手上的退赛声明书,宋允清一把抢过,“我没有违反规定,只要在时间内交上作品就可以了!”
危安示意冯迟,画或不画,完全看他的态度。
良久,冯迟重重的点了头。
“慢着!”观众席间有人提出了异议,“她不是唐意浓!没有资格参赛!”
“易和画赛不认人,只认画,凭什么我没有资格?”宋允清反问,腔调毫不退缩。
“这是决赛,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顶替的,随便都可以参加,易和社难道要大失水准吗?!”
没有违反画赛规定,可难平人心,无数精英能者为这一天费心费力,落选者有嫉妒,有不服,如今在赛场的大都是知根知底,有一些出彩画作的人。
突然冒出的陌生脸孔,就这么轻松的参加决赛,不知其名也没有作品,实在难以说服!
全场静默,全都看着宋允清,坐在下面的宋汉南怒气即发,正准备冲上去护住姐姐,宋允清却淡淡开口,“我师承倪常,他一生只收了我这一个徒弟。”
全场惊愕反而说不出话了,凡是懂点画的人都知道倪常,六十高龄却生性顽劣,对名利毫无半点兴趣,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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