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街市上还是和六年前一样的繁华,只是却已物事人非;昔日的吏部侍郎,今日也已是当朝右相了,而且还贵为国舅;皇贵妃虽薨逝,可皇上却追封她为端义皇后,那身为她的哥哥自然也成了国舅;到了京城,嫣然和洁云先是去祭拜了两人的母亲,现在站在相府前,嫣然却不由的停住了脚步。
洁云看嫣然停着不走,担忧的叫了一声:“小姐,”嫣然回一安慰的眼神道:“我们进去吧。”
嫣然和洁云正想进去,就听一守门家丁喝道:“什么人,没看到头顶的大字吗?还敢上前,不要命了。”守门人看是两名女子,一没坐轿,二没马车,一名还脸带面纱,猜想定不是相府的客人。
“小姐回来了,还不快去禀报老爷。”洁云上前一步冲着几个守门家丁喊道。
那几个守门家丁先是一愣,后都又“哈哈”大笑:“小姐,哪家的小姐,相爷府的小姐只有已经仙逝的端义皇后,现在哪来的小姐,你们不要命了是不是,敢在这胡言乱语。”
“什么事这么吵,”洁云正想发火,突听里面传出声来,说着就走出一中年人来,看样子是个管事的,还有几分眼熟。
“季管家,您来的正好,这里来了两个疯子,说自己是“小姐”,您说这…”那守门家丁还说完,季怀仁听到“小姐”二字就马上朝他吼道:“住口。”然后就急忙走到嫣然和洁云面前看着带着面纱的嫣然激动的问道:“可是嫣然小姐。”
“正事,”嫣然听他姓季,不由的就想到了以前常关照自己的季老管家和他的儿子。
季怀仁更是激动:“小小姐,您可回来了….我是怀仁啊!”说着竟哭着跪了下去。
嫣然一听竟是季老管家的儿子季怀仁,鼻子一酸,泪水在眼中打转:“是怀仁叔叔,快起来,云儿,快扶怀仁叔叔起来。”洁云赶紧擦了擦眼泪,伸手扶起季怀仁。
听嫣然叫云儿,季怀仁马上转向洁云不肯定的问:“是洁云吗?”
洁云吸了吸鼻子使劲的点了点头也叫道:“怀仁叔叔。”
“我们先进去吧,在这里人来人往的让人说闲话,”嫣然看了看路人,又看了看几个呆掉的守门家丁。
“好,好,进去说,老爷现在也正在大厅中呢,我这就带小姐进去。”季怀仁还没从喜悦中平静下来。
“小姐饶命啊!”几个守门家丁都吓的哆嗦着跪趴在地上。
嫣然并没理会他们,如果他们知道六年前她在府中的地位,他们也不会吓得如此。
季怀仁跟在嫣然和洁云后面进门后又转过身对着那几个家丁道:“回头再收拾你们,”吓得那些家丁又是一阵哆嗦。
“老爷,老爷,小小姐回来了,”坐在大厅的欧阳思慎正在与夫人商量事情,听到管家急急的喊着小小姐回来了,他愣了一下,马上就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惊有喜有忧;坐在旁边的阮素娥更是一脸惊恐:“她怎么回来了。”
“我写信让她回来的,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能接纳她吗?”欧阳思慎语气中透漏着不满和警告。
“前几年你不是说都没消息吗?什么时候找到她消息的,我怎么不知道。”阮素娥心中有些畏惧,但口气并不示弱;自从他那妹妹进宫,两年后自己父亲又被皇上责罚让其辞职回乡后,欧阳思慎又续父亲做了右相,他是越不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难道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你知道才能办吗?”欧阳思慎的脸色阴暗。
阮素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管家带着人已经接近大厅门口也就住了声。
“老爷,你快看啊!是小小姐回来了。”季怀仁仍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
欧阳思慎大步走到嫣然面前:“女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爹爹多想你吗?”说着就要去拉嫣然的手。
“嫣然拜见父亲大人,”嫣然并没跪下,只是屈身行礼,躲过了欧阳思慎的碰触。
欧阳思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奴婢拜见老爷,”洁云感觉气氛不对,也马上低头屈身行礼。
“这是洁云吧,都别多礼了,回自己家,哪来那么多规矩。”欧阳思满脸的奸笑。
“奴婢是洁云,”洁云低头回答。
欧阳思慎从一进门就注意到嫣然面带白纱,听洁云回答完,就转向嫣然问道:“嫣然,你的脸…”
“为了路上方面罢了,”没等欧阳思慎说完,嫣然就揭开了面纱。
看到那张绝美的脸,欧阳思慎更是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好,好,和你姑姑一样,都是大美人。”
嫣然听到父亲提起姑姑,面色变得苍白,欧阳思慎刚说完就后悔了起来,大厅内也突然变的安静起来。
被冷落在一旁的阮素娥看气氛僵硬,这时才走上前去,故意的清了清嗓子:“女儿回来了,却只给父亲请安,我这做娘的倒成空气了。”
听到阮素娥的话,嫣然并没看向她,只是躬身道:“给二娘请安。”
洁云也随着嫣然同时行礼道:“奴婢给二夫人请安。”
阮素娥的脸瞬间变绿,气的浑身发抖,指指嫣然又指指洁云:“你们说什么,什么二娘,二夫人,你们…”
“我娘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你不是二夫人是什么,难道是姨娘吗?”嫣然还是没有看阮素娥一眼。
阮素娥刚想发狠就被欧阳思慎给拦住了,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得罪这个女儿:“够了,嫣然她们刚回来,车马劳顿的,你就别找事了,让她们先去休息。”说完又转身看向嫣然:“你们路上一定累坏了吧,先去梳洗一下,我让下人去准备饭菜,你们用过后好好休息,休息好了父亲还有重要事情给你谈。”
“怀仁,带小姐去琉毓阁休息,另外多派几个丫鬟过去,小心伺候着。”欧阳思慎转头对季怀仁叮嘱着。
“小姐,您不觉得咱们这次回来,老爷对咱们的态度有些奇怪吗?还给这么漂亮的地方给咱们住,以前他对您可比下人还差呢!您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洁云是越想越不对,总觉得欧阳思慎这次的转变也太大了些,想到他的笑相,自己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坐在桌边拿着茶杯的欧阳嫣然冷冷一笑,她的父亲有什么样的打算,她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在信中暗示姑姑的死是被人所害,她就知道他所盘算的是什么了;可明知道父亲是另有所图,但如果姑姑真是被人所害,她还是会顺他意的。
“以后你会明白的,先休息吧。”嫣然说完站起身就向床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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