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城南是一片普通农居,南门外就是大量的农田。在这成片的农居中,有一处建筑尤为醒目。金碧辉煌的塔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淡淡的威严,与周边的农居一比,那就是鹤立鸡群。
“那就是缀锦楼?”
“可是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哦?怎么说?”
“现在它叫金鸡庙,供奉的是金鸡大神。原先缀锦楼估计只剩下废墟了吧!”绿云感叹道,缀锦楼是曾经王国的南门城楼,那是当年父王出征决战的城门。王国被毁灭后,缀锦楼残破不堪,为了纪念金鸡大神,纪念死去的英烈,在原地造起了这座庄严辉煌的金鸡庙。
冰璃与绿云化身为两个平凡的女子,顺着人流进入了金鸡庙。金鸡庙是镜花城中最大的敬奉金鸡大神之地,香火很是旺盛。两人错开人流,向庙后的院落走去。
不多时,绿云就领冰璃来到一座破旧残破的古老城楼之前。城楼依稀还能看出一丝影子。绿云伤感道:“一千年过去了,留下的就只有这点了。”
“时间会沉淀一切,也会湮灭一切,不要过分执著。”冰璃淡淡说道,一线银光没入绿云体内。
绿云大震,惊喜道:“多谢前辈指点!”
“相逢即是缘,不必多谢。”
绿云向往道:“但愿金鸡大神的箴言成真,只要灭掉八岐大蛇,解决掉我国的大患,我也该出外走走了,听说无忧海之外另有世界!只有元婴成形才能渡无忧海,我早就像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
冰璃颇有几分同情绿云,千年来为了守护族人,一直受困海中小岛,这份坚韧,这份恒定,非常人可及。
“这就是缀锦楼?”
“是的,曾经它就是缀锦楼,是我国当年第一城门。”
冰璃缓步上前,仔细打量起来。的确,时间的岁月年轮早就摧毁了这座城楼,勉强只有一个城门还在,坍塌的土堆无不诉说着千年岁月的沧桑。
“咯咯。。。咯咯。。。”一阵轻微的鸡鸣传来,有气无力。
闻音行路,两人在一个土堆后面发现了一只颓废的鸡。这是一只还没成年的小公鸡。小小的鸡冠耷拉一边,尾部还没长出漂亮的羽毛。浑身脏兮兮,从头到尾丝毫不见平常公鸡的英姿,标准的一个落魄鸡。
看到两人前来,小公鸡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劳而无功,扑通一声又跌坐在土堆下。眼神无奈而疲惫,好似放弃了抵抗,认命了!
两人倒被小公鸡的神情给逗乐了,冰璃挥指闪过一丝银光笼罩小公鸡。弹指间,小公鸡精神抖擞,神采奕奕。它挥动双翅用力煽动了几下,强劲而有力。一双绿豆小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看着两人一眼,沉思起来。
冰璃微笑道:“不用惊奇,你只是病了,现在病好了!”
“它能听得懂?”绿云好奇问道。
冰璃微笑不答,继续说道:“愿不愿意跟我走?”
小公鸡沉思,眼中闪过挣扎,最后坚定地摆动脑袋,鲜红的鸡冠来回晃动。冰璃心中闪过一丝失望,难道不是它?
“咯咯,咯咯!”小公鸡还没有破声,只能啼叫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小公鸡好似急了,它双翅一张,飞跃上土堆,头朝缀锦楼的城门啼叫不已。而后又跳下土堆,照样偎依在土堆之下。
冰璃好似明白了一点,她对绿云说道:“绿云道友,你回去吧,我就在这里留下。十年之内,我确保你女儿国无忧!八岐大蛇虽然重生,但还没有恢复元气。十年之后,我离开之时也就是那八岐大蛇灭亡之日!”
绿云大喜,不过还禁不住好奇,“前辈为何留下,难道是为它?”
“是的~~”冰璃仰头,望着飘渺虚无的天空,“或许,它也是只会下蛋的公鸡~~~~”
十年,在普通的凡人眼中或许很长,很长。长的能令一个稚嫩儿童成长为翩翩少年郎,也可以令人年华老去,青春不在。
十年,在修真者的眼中,那是弹指间的光阴,瞬息即过。
冰璃全心投入了这十年,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她在缀锦楼的废墟边搭起了一座简易的草庐,与小公鸡相邻为伴。十年的时光,令当初颓废的小公鸡变成了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雄鸡。令人惊奇的是它身上的羽毛不同一般的公鸡,而是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光,顾盼之间,神骏非凡,颇有鸡中之王的气势。尤其是它每日都在黎明时分飞上破旧的缀锦楼上,仰天长啼,唤日东升。
它的啼声震天动地,清亮而高亢,啼叫过后,万鸡齐鸣,好似王者一声令下,万众响应!十年下来,整个女儿国都知道城南的金鸡庙里金鸡大神显灵了!虽有皇家的守护,但是金鸡庙后院有金鸡出世这个消息还是流传出去了。每日黎明,聚集到金鸡庙中倾听大公鸡啼鸣的民众数不胜数。
十年之中,绿云隔个三五日就到金鸡庙探望冰璃,名义上说看望小公鸡。可那意思谁都看得出,冰璃淡笑之下,也就稍微指点了绿云一些修炼方面的诀窍。
镜花岛才有多大,绿云修炼成元婴还多亏她偶得的百花诀,到达元婴期已经是女儿国历史上最高的存在了,想更进一步难上加难。如今遇见冰璃这等高人,绿云怎么可能放过!十年间,完全以弟子之礼敬奉冰璃。得到冰璃的指点之后,很多修炼上的疑团得到解释,少走了很多弯路,这越发让绿云坚定了拜冰璃为师的念头。
冰璃也颇为喜欢这乖巧可人的绿云,在修真界里,年龄几乎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对绿云的那点心思,冰璃也很清楚。可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幻境之中,还是幻境之外。
子夜与七杀在天狗星上的奇遇说明,大观园中的这个十二生肖游戏,并非一切都是虚幻的!说不定这个无忧海的镜花岛也是存在与地仙界中,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所以她只能指点绿云,而不能收她为徒。何况冰璃觉得自己还没到收徒的时候。
“十年之期就要到了!小金,你该下蛋了”冰璃幽幽叹道。
小金,是冰璃给大公鸡起的名字。小金闻言好生不解,作为公鸡,怎能下蛋?看到小金满眼的疑问,前来探望的绿云笑道:“笨小金,你该学学母鸡一般,下蛋了!”
小金大怒,张开双翅朝绿云扑去,身影化成一道金光,迅捷无比。
绿云吓的一跳,边闪边笑骂道:“怎么?有点修为就翻天了啊!真不知道你这畜生哪里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得璃道友这般仙人的指点!”
小金看追不到绿云,只能作罢,不过闻言却骄傲地昂首,眼神闪过一丝骄傲加讥讽,那分明是说:怎样!我就有这个好福气,哪像你!
恼的绿云发狠道:“小样,你要是下不出蛋来,把你炖鸡汤!”
小金直愣愣地可怜巴巴望着冰璃,不会真的要下蛋吧!我,我从来没有下蛋的经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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