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坐着的，是一个体型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戴一副眼镜，在车里有些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他正微低着头，朝右牙姐弟俩张望。

突然，右牙的脑袋里电光火石般，闪过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小美！小美！、、、、、、绝望而令人恐怖的苍老的男声。

没错！这男人的声音，和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很相似！不！是非常的相似。

“师傅谢谢！我们先不走。“右牙心跳加速，但他还是抬手朝司机打个招呼，示意司机开走。

“神经病啊？招手叫车了又不走？什么人！“撂下这句话，司机猛加一下油门，开走了。

“哎，好不容易叫到一辆车，你怎么又让人家开走了？“小律这会儿已经不跳脚了，她责备右牙。

“姐，刚才那个人的声音，像极了电话里那个恐怖的声音。“右牙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路上其他来来往往的车辆，不让小律看出他内心的惶恐。

很快，一辆出租又停在了他们面前。

两人很有默契地，右牙坐副驾驶座，小律坐后面。

“师傅，先去兰馨庄。“右牙简短地告诉司机要去的第一站。

“哦好的，然后去哪里？”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边把车开动起来，一边问右牙。

“然后去南二开发区的滨河居民区。”

“去那里呀？很抱歉，我的车不去那里、、、、、、要不你们重新打个车吧？一会儿我要去交车。”司机一边把车重新停靠到路边，一边非常客气地驱逐两人下车。”

“哎！为什么不去呀？怎么可以这样？”小律在后面已经沉不住气地嚷了起来。

“是啊师傅，为什么不去？给个实在的理由。”右牙毕竟是男人，他不动声色，眼睛却咄咄逼人地盯着司机。

“那里太远，一会儿我就得给人家交车去，赶不回来的话，人家会不高兴的。”知道自己理亏，司机尽量语气温和地说着。

“小心我们告你拒载啊，既然这不去那不去的，干嘛要停车？”小律火气已经上来了。加上刚刚被右牙狠狠踩了一脚的余痛，加上刚刚右牙放走了一辆出租车，加上才坐到车上又要下车，三堆火已经快把小律点着燃烧起来了。

“是啊师傅，做人这样就不好了吧？这深更半夜的，你涮我们玩儿呐？”右牙的火气是隐忍的，但是司机也听出了火药味。

“、、、、、、南二开发区去是可以去、、、、、、但是来回要经过小沟小区、、、、、、那里、、、、、、那里最近听说闹鬼，司机半夜都不敢经过那里。”司机吞吞吐吐说出了实情。

“啊？真的？”小律和右牙几乎同时惊讶地问。

“、、、、、、所以两位，我这人胆儿小，这车也是我昨天才租的、、、、、、你们看、、、、、、”司机已经是六神无主的样子。

右牙一见这阵势，估计司机是真害怕，就冲后面坐着的小律招手：“姐，下车！”

别看小律在家里很凶很强悍的样子，但出了家门，右牙的镇定和有主见，是小律不用考虑就可以放心依靠的。在外面，小律把右牙当哥哥使。

当两人重新孤苦伶仃站在大街上的时候，才发觉夜凉如水这话真的是有根据的。小律爱美、爱苗条，秋天了仍穿得单薄，虽然看上去层层叠叠的，但是禁不住风寒的侵袭。在外面待久了，小律就感觉凉气直朝骨头缝儿里钻。

“你快点打车呀！好冷啊。”小律不管不顾地朝右牙嚷嚷。

此时的右牙，已经在马路左右窜了几个来回了，但是仍旧没有堵上车。

“姐，奇怪了，往常夜里出租车好多，一辆接一辆的，今天是怎么啦？这么少？”在马路对面站了老半天没有任何收获，右牙又朝小律站着的地方跑了回来。

“都怪你！要不我们早都坐上第一辆车走了！”一边紧紧地抱着两只胳膊取暖，小律一边大声埋怨着弟弟右牙。

“姐你不知道，刚才第一辆车的那个司机，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他走了吗？”

小律夸张地耸耸肩膀，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一会儿回去云冈又要撩脸子给我看。我只知道妞妞睡觉的时候又要找妈妈，找不到我，她又要开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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