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脸一把扯起叶幸,往靠墙的床头一甩,一只手拷在床头,受到粗暴拉扯,圈出了一条红痕,破皮了。
叶幸后背砸在墙壁上,干脆也不动了。
他知道,屠夫脸是这间监室的头头,满嘴的黑话,很有见识的样子,刚才那马杀鸡就是代表刑讯逼供的意思。
第一天来的时候,屠夫脸就用命令其他监友不断上厕所,占用着靠在门口的巴掌大马桶,给他下马威。
叶幸并没有什么举动,在他们都睡着的时候,去上了厕所,这仿佛激怒了屠夫脸,第二天,他的配给就总是不翼而飞。牙刷,肥皂,毯子,统统不见,叶幸还是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个臭脸都没有,蜷着身子将就了一夜。
这更激怒了屠夫脸,他的权威仿佛被无视了。叶幸像团棉花,打不着,扯不烂,今天第三天,终于上暴力了。
其实,监室里是不可以有肢体冲突的,但,屠夫脸机灵的打了擦边球,他踩在叶幸身上的脚下躺着他的擦脚布。这是一个很好的辩解理由。何况欺凌这种事与年龄,环境无关,它到处都在。有人的地方就有这玩意。
叶幸更知道,屠夫脸之所以能这样,其实是得到了看守所的默许的,甚至是推崇的。
他们需要策略来诱出准犯人嘴里的信息,像叶幸这种,以沉默应对的不在少数,于是,屠夫脸这种故意找茬,不断轰炸的人就非常需要了。里应外合,外面疲劳轰炸着,里面筋骨给你松着。
可是,在叶幸这里,都不奏效。
他就是静静地坐着,好像在这里他待得很心安理得。
屠夫脸今天是真的动气了。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面子,更加□□的重要着。
他伸出两指,在叶幸腰椎一处,用力按下。
这手也是亲身体验过的,那滋味绝对是疼里透着酸,酸里滚着麻,是一种大脑会立刻发出警报告诫你,很有可能就要瘫痪了的手法。
往常,对付那些看似嘴严实的人很奏效,大多是立刻就叫看守过来,要求换监事,看守此时便会呵斥他,做足样子,而后和提出要求的家伙把看守准则说一遍,中心思想就是,监室岂是那么好换的,你又没贡献,凭什么。
绝望之下,很多都是乖乖就范,现在的社会哪有那么多的贞烈之人,往往在审讯室里被一吓唬一哄就交代了。
叶幸疼,但他心里更疼,所以他没有什么反应。
屠夫脸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好像就是要来这里睡大觉的,其他啥也不放在眼里。什么认罪,罪行,手段,都是浮云,懒得看。
这境界,邪到理直气壮了啊。
他松开手,推了一下叶幸。
“喂,你到底犯什么事了?”
叶幸看他一眼。
“他们怀疑我杀了人,我觉得我也杀了人。”
屠夫脸盯着叶幸看,看了好几秒,在看得见头皮的青皮寸头上一抹,咕哝
“你么,神经不正常。”
叶幸突然愿意开口说话带来的诧异,很快就被他神经兮兮的说话内容给打消了。屠夫脸只觉得兴致缺缺。也不再管叶幸,真把他当成了空气。
不过,在就寝时间即将到的前十分钟,从教导室和女性辅导员例行见面后回来的叶幸发现,他的肥皂,牙刷,毯子都回到了床头。
他默默地收好,躺到床上。
这几天他都失眠,不敢闭眼,一闭眼,大孙子没了皮,没了血,没了心的尸首就跳进脑海,磨得他心口疼。
监室里此起彼伏,或轻或重的呼噜声被他自动屏蔽。一点催眠效力都没有。
一丛淡薄的影子又从他的头顶压下。
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真是见鬼,监牢里也有鬼压床这种事吗?
叶幸不再挣扎,只是斜着眼睛看那丛微黑的影子,还是想看清他的样子。
估计是身子太虚了,心情也不佳,引来了这尊大神。
他没有带来什么太坏的感受,除了身子麻木,会有些微发冷之外,就是会意识模糊,而后再睁眼就是天亮了。
大神天天来,也不换个口味,找找其他人?
叶幸试图动身子,果然还是动不了。
他叹口气,继续盯着墙壁发呆。
不一会儿,眼皮就倦怠的开始打架,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叶幸闭上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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