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像风一样捎进耳里，轻轻柔柔的在喧嚣的操场中夹杂许多尖叫声，我却听的特别清楚。任凭乱了脚步的微风打在脸上，我竟不知道自己是什幺表情。

意外的我很平静。

转过头送敏成一个永齐微笑，他呆愣着脸都红了，我们与世隔绝的看着彼此，就像毫无保留的穿透，但我只感到一片空白，连自己的脸颊在发烫着也无从发觉。

「喔，原来如此。」我只能这幺说。尴尬的整理起头髮，敏成上下起伏的胸口和我从没见过的真正的害羞，他先是怔了一下。

「靠，什幺鬼回答。」随后笑了，抱着肚子狂笑的那种笑了，我傻傻的望着他笑瞇的眼、笑开的嘴、笑乱的头髮。

一踏糊涂的乱。

那样子很豪迈。

我不知所措的将先前的尴尬一扫而空。

「好了笑够没啦，白痴！」一个手掌拍上他颤抖不停的额头，顿时加油声从操场外围开始蔓延，进行的是六年级的大队接力。

「到底谁是白痴啊！」敏成用食指抠着右眼，像是在挖出泪水。排山倒海的尖叫和吼叫让周遭的空气热血沸腾，我有点呼不到吸。浮云遮住阳光后又飘开，使地上忽明忽暗。

我不是笨蛋，而我似乎能了解迟钝的意思是什幺。远远的我看见老弟钻出人群，一双小小的脚快速奔跑着。

「大姐我等等就要比赛了！妳一定要过来看喔！」我点点头和他说了声加油，然后催促他赶快去準备。望着他跑远的背影，我转向敏成，他先是错愕的不知道该不该看我，最后还是漾起笑容。

「要一起去看吗？」他红着脸听我说出一个一个字，欣慰的和我迈开步伐，敏成边走边拉拉我的袖子。

「欸我只是想跟妳说有个人很喜欢妳，所以，不是有特别的意思啦。」我撇过头好笑的拍拍他的肩，「谢谢你喜欢我。」挤过人潮我下意识的将他往身边拉紧。

「噢妳真是个怪人，还是永齐吗？」

「是啊我是啊。」

像是更亲密了些，一如往常我们聊的很开心，他可以和我说很多之前我不知道的小细节，我则是一边听一边哈哈大笑，就某种层面来说，他是知己吧，不自觉望向他滔滔不绝的脸庞。

老弟卖力的奔跑，虽然只拿到第四名；敏成卖力的叙说，虽然太阳很大流了一水桶的汗。拥有的是什幺，我还不想去定义，因为最快乐的当下一切都不会想太多，只想把握每一分每一秒，然后用力感受。

中午后我们先离开，我还打电话提醒老爸下午三点一定一定要记得接老弟。

「我可以再抱妳一次吗？」敏成忽然说，满脸通红害我也害羞起来，迟疑了两秒我张开双臂，直接走过去圈住他瘦小的身躯，不是很贴近的拥抱，却也足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发觉，我比较喜欢现在这样，希望我们一直都是这幺好这幺好的朋友。」他伸出手环住我的腰，往上抬了些拍拍我的背，鬆手后他邪邪笑着。

「一直都会是。欸你笑什幺？」在这种感性的时间，他竟然摆出那不适合的表情。

「我摸到妳的肥肉了，啦啦啦。」我先是垮下脸然后摸摸自己的肚子。

「呀，这里有变态！」彼此都笑的好开心，或许有些事，就是那幺一回事吧，我很满足了。脑海飞快的闪过熟悉的奇妙人，我停下脚步，一个顿点将笑容挂上，敏成喔了一声，我摇摇头只是傻笑。他像是猜到什幺似的巴了我下头，但什幺话也没有说。

什幺话也没有说，我想我懂。

忙着準备校庆的看板，我剪着玮心画好的字。闹哄哄的教室没有一刻可以喘息，我认真的握着剪刀，小心翼翼的转着手中的粉彩纸，专注的让我的眼睛有些酸痛。

调整了下坐姿，视线顺着隔壁桌的双脚慢慢的往上移动，奇妙人一脸呆滞的撑着头，原本双眼也跟着我的纸移动着，意识到我停止后，一个晃眼我们呆愣着对看彼此。

我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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