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折翼的天使—5

那个隐瞒了几乎全世界的秘密，打击了女生所有信心。

变得多愁、敏感、偏激，不再轻易展露笑容。

秘密，绝不只打击了她。

有时很冷血，唯有面对她才温柔，绝情的令人又爱又恨的他，竟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痛楚。

他攒紧在手里的资料忽然鬆了，摔在桌上打下沉重的撞击。

是为了他吗？

是藤原翔的逝世让妳狠心放弃一切吗？

「璇，在妳心里我还排得上位吗。」

没有答案，冷冽的风毅然吹散。

柔和的光寂静的点在苏卉璇亚麻色的长髮上，缓慢的呼吸声交叠心电图的规律。

洁白被单外的修长手指轻轻颤动了下，明明不易察觉，身边的两位男生却触电般的起身靠近，帅气的面容映满忧愁。

「璇？」

苏卉璇吃力的聚焦着视线，清晰一些，再清晰一些。

酸楚的知觉取代疼痛率先填满胸口，藏身于微凉的血液迅速流向全身，憋不住的泪水就要夺眶。

「朔……水……」

小池朔真掩饰谋光中一闪的疼惜和踌躇，动作温柔地递了保温壶中水给她。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熨烫过浮躁的忐忑，紊乱的思绪一点一点被大脑理解，错乱的记忆一点一点被理智消化。

面无表情的歛下眼，无法动弹的右手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竭尽力气想要忽视的伤却发现是如此鲜明的存在。

难耐的死寂，有人不得不找回声音。

天朝烨站在那模糊的立场，胸腔里的担心和心痛化为愤怒。

「妳记得妳叫苏卉璇吗？」

他冷硬的嗓音听不出喜怒，骨节分明的手指触上她的脸颊，冰冷的让她轻颤，越发生气越发冷淡，越发担心越发失控。

「天朝烨你闭嘴。」

「妳还有继承人的自觉吗？」他发狠的甩开朔的拉扯，瞇了瞇眼，清冷的声音不冷也不热，可隐隐透着危险的气息。

苏、卉、璇。继承人。

再也无法装作从容，一字一句都触动了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巨大悲伤。

她的世界外明明有惨白的天光，悲伤却研了一池的墨渗入她的内心，漆黑得不见救援的手指。

光线与温度退潮般的消失，抓不紧也握不住。

曾经他的声息迴荡在耳边。

──……也因为音乐。

从那个人身上获得的勇气，已经碎了一地。

那个人说音乐能获得的快乐，她也失了资格。

「说什幺呢。」朔冰冷了目光，扳住阿烨的左肩，指骨泛白。

不能再放任她沉入深渊，苏卉璇是小池朔真一直以来唯一想守护的人。

女生琥珀色的瞳仁中一片寂静，如午后的大海，波澜不起，眼眶的泪闪动着一点点令人怜惜的脆弱，在桌边小夜灯的光下折射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可是她再也不会真心微笑。

「那你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天朝烨冷漠的半歛眼睑，冷漠说：「早忘了。」

「……是吗。反正、也不会实现了。」

「苏卉璇……」

「所、以。」她狠狠截断话音，眼泪不可抑制的掉落。

虚弱的她用尽力气才得以传出话语，字字句句千疮百孔。「我也不在乎，不管是身份还是约定，如果、可以彻底毁灭更好，天朝烨，你以为你是谁？」

如果可以彻底毁灭，是不是就可以拥有自由。

如果可以彻底毁灭，是不是就不会有悲伤的理由。

如果可以彻底毁灭，是不是那个人就不会如星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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