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住了她的食指，她的食指在我的嘴里面弯曲着，指甲光滑如玉。她本能地用力，要把手指抽回去，而我坚决不放，于是，她的手指就变成鱼钩了，我变成了鱼，顺着她胳膊收缩的方向，一点点向她的身边靠近……我默默地望着她，不敢说话——一说话就脱钩了——眼看已经贴近她的那两座乳峰的尖尖了，她忽然停止了收杆的动作，而是改为放线了！我不想逃跑，嘴里含着“鱼钩”，就是不往后退，可怜巴巴地抬眼，望着我后。

我后说：“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吗？”

我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怕一动就咬疼了她。只好张开嘴，放了我后的手指头。我终于开口说话：“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会忘记——沐浴更衣。”

她不接“沐浴更衣”这个话茬儿，而是把手指收回去，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我赶忙问：“咬疼你了？”她说：“不，我很想亲一下这根手指，但是当你面不好意思……”这句话说得，太鼓舞人心了。

我说：“我让你，真的，吻一下，我的嘴唇……”声音有点发颤。

此时的我正半跪在她面前，她坐在椅子上；我多么希望她俯下身，给我一个爱抚的吻。可是，她把脸仰起来，仿佛那里有一片天空，她在数星星。我问：“你在想什么？”她回答：“我在控制自己……”

我不做声了，只是将脸枕在她的大腿上，等待。许久，她抚摸我的头，动情地说：“我想有一个愿望，以后只要我们俩在一起，不管我们在哪里，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第三花园……好吗？”

我回答：“好。”

她继续说：“第三花园里没有政党，没有政府，没有警察，没有军队，没有商品交换，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大自然里那些最纯最美的东西，比如百合花，比如菩提树，比如小鸡、小鸭，老母猪……”说完“老母猪”这三个字，她咯咯笑了，可能是不好意思，解释说：“我小时候看见过老母猪下了一窝小猪仔，好可爱呢！”

我说：“是啊，我在农村生活过，还追着小猪仔满街跑过呢。”

我后问：“你追它干什么？”

我笑着，说：“小时候淘气呗，那时候我们几个小孩，老想把小猪仔逮住，然后躲到山里面，点一把火，烤猪肉吃。”

我后挖苦道：“你的心真狠！”

我辩驳：“不是我心狠，那时候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两回猪肉啊！过去有一句话叫‘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现在的城里孩子可是倒过来了，吃过猪肉，却没见过猪跑。”

我后也笑了，说：“你不但见过猪跑，还跟猪一块跑过呢，哈哈……”

我盯着她的脸看，看她开心的样子，我也高兴。她的脸很白，非常白，不是惨白，而是很健康的那种白。此时一笑，还将她的脸儿染上了红晕。我立刻酸酸的感觉：她是不是在“嘲笑”我黑啊？我的皮肤虽然算不上白，但也不至于“跟猪一块跑”啊。我捋起袖子，露出胳膊，站起来，说：“我的脸比不上你，但是咱们比比身上，看谁白？”她看透了我的心思，笑嘻嘻地骂道：“你太坏……我才不上你当。”边说边起身，用警惕的眼神——不是看我，而是望着窗外。她在看什么？我也向窗外望去，只见远处有高楼，难道高楼里有人拿高倍望远镜偷窥我们？

我走到窗前，将窗帘全部拉上，然后转回身，背对着窗，看着我后。说：“现在，只有我可以看到你了……”

屋子里很暗，我只听见她酷似埋怨的声音，娇滴滴地说：“太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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