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我摀住嘴巴,浑身不住的颤抖!
是敌方!武田用家徽来镇压敌军的死灵,战鼓配上马蹄,我们面对的是一只死灵的军队!
他们不知死为何物,只知道战争与鲜血,烧杀掳掠,为的是将山梨踏为平地、用山梨人民的鲜血灌溉这片土地、以祝融烧毁壮丽的城池,将木花开耶姬的头插在长矛上──喝!
陌生的影像从我的脑中一闪而逝,是插在长矛上的头!
我为什么会想到木花开耶姬的事?没有事实根据,我不能妄下论断,但是在梦里,他们的确是喊我:耶姬公主!
「快逃!」米粒抓过我的手,直直往前冲,「要活命的就快点跑!」
所有人开始跟着拔腿狂奔!我们听见了蹄声在湿泥地踩溅水花的声响,牠们正奔驰着,即使已过百年殊不自知,仍旧是匹踞傲且日行千里的战马!
「那是什么!」班代飞奔到米粒身边大吼。
「死灵的军队!每个都是骁勇善战、杀人不眨眼的士兵!」米粒回吼着,「看过神鬼传奇吧?」
「看过!」
「现在你就在其中!」米粒几乎是撑着我的腋下在狂奔的。
我没空回头,但是现在跑在我们面前的只有男人们,女生呢?卿卿跟甄甄,还有彤大姐呢?
叫嚣声传了过来,那是战场上的怒吼,和着战鼓跟马蹄,组成名为死亡的乐章;而我听过这段曲,令人胆颤心惊的鼓声、野兽般的嗜血前的低吼,刀刃互击的铿锵,我全部都记得。
我一样在奔跑,在密林中慌乱狼狈的逃命,身边一样有一大堆人,生死总在转瞬间……。
回眸,我看见了千军万马,朝着我们而来。
傲然的骏马已经腐烂见骨,牠们从鼻孔里呼出恶臭,马蹄铁至死仍旧圈紧牠的脚,牠们跑得比生前还要迅速;战士们身着战国时代的盔甲,不是腐尸就是枯骨,但是牠们依然勇者无惧,高举着手中的利刃,意图砍下我们这群该猎杀的动物。
不该是这样的!我还没有找到我的情绪──这种情况下,我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喜乐啊!
双腿难敌四脚,虽然命在旦夕的潜力无穷,但是火车还是硬生生的绊到了脚,整个人扑倒在地!
「等我──」他歇斯底里的吶喊着。
班代首先缓下脚步,回头看向声音的方向,火车撑起身子时,战马眼看着就已经来到他身后了。
「跑!快跑!」阿木不顾一切的吼着,大家并没有停下脚步。
但是,米粒却停了下来,他紧搂着我退到了一边,冷冷的望着充斥在林间的战队。
火车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迈开脚步拚命的跑,骑在马上的战士高举着手上的大刀,没有眼珠的他看似盯着火车的背影,挥刀而下。
不该有形体的刀子利落地自火车上臂处横划而过,下一秒我们就看见了飞溅而出的鲜血。
火车还在跑。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张大了嘴长啸着,然后他的身体开始轻微滑动,手臂以上的整块躯体咕溜的滑上了地,紧接着双脚一跪,火车也倒卧在地。
马蹄立即踩过他的遗骸,火车瞬间就淹没在战马之中。
班代跟阿木全因惊吓过度而忘了喊叫,他们呆望着涌来的军队,而我脑袋仅有一片空白。
而我身边的米粒却忽然口中念念有词,撒手一扔,接着从他手里滚出了一堆东西。
谁也看不清是什么,但是浓雾倏地大起,马嘶连连,大家都能听见有人拉紧疆绳,马蹄奔跑声停了下来。
声音渐渐消散,连同那片莫名大雾一般,最后我们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那阴郁林立的树木,还有不远处倒卧在血泊中的尸首。
火车已然没有全尸,虽然身体被一分为二,但马蹄踩踏过后业已面目全非成一滩泥似的尸体;死灵的刀可以伤害我们,他们的马蹄能够践踏我们,而我们能做些什么?
「刚刚那是什么?」我问米粒。
「结界的一种,能掩饰我们的踪迹。」他开始检视我全身上下有没有伤,「我出发前去找我朋友,他给了我一些有用的东西。」
「台湾的护身也能在日本用啊……?」
「他给我的是日本的护身。」米粒像是确定我平安无事般,松了口气。
我突然很感谢米粒的用心以及他的朋友,若没有那结界,我们现在只怕个个身首异处了。
「火车……火车!」男孩们像是现在才回神,痛苦的嘶吼着,「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冒险吗?」米粒望向哭泣中的男孩,「我以为你们早知道了。」
班代跟阿木噙着泪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米粒,彷佛是种无声的抗议,他们的朋友都已惨死,他怎能再说那种话!
但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从昨天开始米粒就已经警告过他们,是他们觉得一切都无所谓的。
「去帮他收尸吧,不该让他曝尸荒野。」米粒接着催促着班代,「你们自己策划的探险,应该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两个男孩瑟缩发抖,僵在原地瞪着那具被踩烂的尸体瞧。
而隐隐约约的,从不远处的雾里走来人影,有人踩过枯枝,有人踏进水洼,这让我们下意识的往后退却数步。
直到彤大姐带着卿卿姊妹现身时,我开始有一种喜极而泣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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