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少年惊慌道，“白姨妳的意思是要赶凡儿离开是吗？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妳以后都不管凡儿了吗，白姨？”

“孩子，不是白姨不管你了。是白姨不能再留你在身边了，你继续留在这里是对你的浪费。你必须得不断地提高自己，你不像别的孩子，你一出生就注定了你必须担负比别人更重的责任和使命。而要想承担这些责任和使命，你就必须不断使自己强大起来。白姨已经没有东西可教你了，你必须要去更广阔的地方，提高你的能力。”女子就似一位温婉的母亲，耐心而又情深意长地对少年说道。

“不，我不管什么责任和使命，也不要什么强大的能力，从小我就跟妳生活在一起，我不能离开妳。”此刻少年的孩童性情暴露无遗，就像一个即将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一样叫道。

“胡说！”女子蓦地喝道，“责任和使命不是你想甩掉就甩掉的，它就像你身体内流淌的血液，从你一出生就跟你融为一体了。要你不断增强能力，为的就是你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像保护你自己的生命一样，肩负这个你永远都不能摆脱的责任和使命，你别无选择！”

“白姨，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有甩不掉的责任，为什么我就必须要拥有强大的能力？妳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不要那么累的生活，白姨？”少年几乎哭泣着哀求道。

“你给我收起眼泪，这个世界根本不相信它。”女子蓦地站起，威严道，“你若想知道你为什么有甩不掉的责任和使命，为什么必须要拥有强大的能力，那就去问你的爹娘吧！”

闻听此言，少年顿时一愕。

他抹了抹泪，问道：“白姨，从小妳就不准我打听爹娘的事情。我也从不知道爹娘的任何事情，今天妳既然提到了我的爹娘，那妳告诉我，我的爹娘都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从来都不看我一眼，妳跟他们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少年这么问自己，女子似是后悔说出刚才这番话。不过，她仍旧以一副长辈的威严口吻说道：“我说过了，现在还不是你了解这些问题的时候。”

听女子还是不肯告诉自己真相，少年干脆耍赖般顶撞道：“那好，我不打听也行，但是妳不能再赶我走，就算妳打死我我也不离开这里！”

望着少年倔强的神情，女子威严的神态顿时温软了下来。

她接着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之后，便若有所思地沉默起来。

而少年则以为女子心软，改变了要赶自己走的主意。遂又换上一副讨好表情继续央求道：“白姨，凡儿以后什么都听妳的，一定不再惹白姨妳生气了。”

片刻之后，女子缓步行至少年后面，神情无比疼爱地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柔声说道：“凡儿，不是白姨狠心要赶你走，白姨也舍不得你离开。但是在如今这个即将崩乱的社会，你必须要拥有足以保护自己的能力。白姨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迟早都是要离你而去的。现在的短暂平静生活，不代表你永远都能安定地生活下去，你知道吗？”

“白姨……”

少年刚要坚持，女子又打断他道：“知道你从小为什么一直生活在这里吗，白姨曾经跟你说，是因为白姨再无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带你生活这片怪兽横行的深山里。其实那是白姨骗你的，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也是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你在屠龙谷内练就一番屠龙斩兽的修武之能，而这些仅仅是第一步。”

顿了下，女子继续说道：“你身具潜龙之质，又兼华龙之族脉，因而你天生便具有修习我华龙族术道的条件。而我华龙术道自低至高则分为武修、功修和神修三阶，顾名思义，此三阶术道代表了三种不同的境界。你的武修能力虽已达到最高的境地，然而在术道三阶面前，你不过才刚刚打好了一个基础而已。在这片土地之上，除却那些少数达到功修和神修境界的高手之外，虽非人人都达到武修的最高层面，但却人人修武、个个强健！”

“而你若想不逊于大多数人，博大精深的功修之道才是你达成所愿的必经之途。功修，既是对修武之法的精升，也是各种神奇能力的修炼。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有的人终其一生也走不到功修中段的高度，更不用说突破功修进入神修的强横阶段了。”

“现在，正有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圣城隆安正在举行十年一度的修武大会，以选拔圣殿士后备人才。一旦有机会入选圣殿士后备人才，便可以在强手如云的圣殿术道堂研习各种功修之法。十年一度，你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等这个机会，就算是为了白姨这十六年的培养，为了给白姨一个安慰，你也该去争取一下对吗？”

苦口婆心地述说了一番，女子转到少年面前以一副恳切的神情望着他。

少年的心里是波澜起伏的，面对女子这一番至情至理的劝说，他丝毫找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来。难道舍不得离开她就那么难以逾越吗？仔细想想，他自己都有些脸红。他已经十六岁了，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了，这种理由他无颜再继续坚持。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妳呢？”尽管内心当中已经妥协，但萦绕在他十六年内心当中的浓浓亲情却仍然令他充满着眷恋和不舍。

想了一下，女子答道：“此去，你若非竭尽全力，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我！”

少年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但还是压了下去，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走吧，快去吃饭吧，今天白姨陪你吃。”女子爱惜地抹了抹少年的额头，轻轻地牵起他的手朝竹楼下走去。竹楼之上，顿时只剩下寒梅飘荡的气息。

……

“卜凡哥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卜凡顿时从思绪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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