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要她寄给你一张。你为什么对这个大感兴趣?”
“大喜讯。大老倌托马斯-卡拉汉,以前对女人爱一个丢一个,现在居然从一而终了。”
“我可没有。”
“这也是一个记录了。你们保持稳定关系都快一年了,是不是?”
“八个月零三个星期,不过别跟任何人说,加文,我得来不容易。”
“我绝对保密。详详细细告诉我,她的身高?”
“五英尺八英寸,一百十二磅,长腿,穿紧身牛仔裤,为人独立不羁是你心目中的典型西部女郎。”
“我一定也要去找一个。你要跟她结婚吗?”
“当然不!把你的酒喝完。”
“你现在搞一夫一妻制了吗?”
维尔希克的头伸过了半张桌子看着他,一脸傻笑。
“别嚷嚷,”卡拉汉说道,看看周围。
“回答我。”
“说出名单上还有谁,我就会告诉你。”
维尔希克缩了回去。“好手段。我知道是这么回事。我知道你爱了这姑娘,只是没有勇气承认。我知道她已经抓住你的脾性了。”
“好了,你说得对。你舒服了吗?”
“是啊,舒服多了。我什么时候能跟她见面?”
“我什么时候能见你老婆?”
“你搞错了,托马斯。这儿有个根本的区别。你并不想要会见我的老婆,但是我想要会见达比。你瞧。我向你保证她们是迥然不同的人。”
卡拉汉微笑着,喝着酒。维尔希克放开了手脚,叉起两条腿伸在过道上。他把绿酒瓶翘起来凑到嘴唇上。
“你醉了,老兄,”卡拉汉说。
“对不起。我喝得快。”
蘑菇是用小煎锅滚烫地端上来的,维尔希克一口塞进两枚大嚼起来。卡拉汉看着他。
“谁杀了他们,加文?”
他咀嚼了一分钟,然后费劲地咽下去。“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说。但是我发誓,我根本不知道。真是神了,杀手们都不见了,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个案子计划得万无一失,实行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线索。”
“为什么杀掉这两个人?”
他又塞一枚到口里去。“很简单。简单得容易被人忽略。他们二位都是自然不过的目标,罗森堡的市内住宅没有安全装置。作孽的詹森老待在那些地方半夜不归。他们都是没有戒备的。时候一到便都死于非命,其他七位最高法官都有联邦调查局探员在他们家里,所以这两个人被选中了,他们都是死于愚蠢。”
“那么是谁选中了他们?”
“是很有钱的人。作案的都是职业杀手,很可能作案之后几小时内便远走高飞到国外去了。我们估计有三个人,也许更多。罗森堡家里的血案可能是一个人独立犯下的。我们估计对詹森下手的至少两个人。一个人用绳子结果他的性命,至少另有一人望风。尽管那是一处下流场所,毕竟是向公众开放的,风险很大。他们都是高手,都是高手。”
“我读到过一种独行刺客的说法。”
“别提了。一个人杀死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这些杀手要拿多少报酬?”
“好几百万。策划整个凶案也得花一大笔钱。”
“你毫无所知?”
“你瞧,托马斯,我根本不参加调查工作,所以你得去问他们。我相信他们知道的情况比我多得多。我不过是个低级的政府律师。”
“是啊,偏偏又是个跟最高法院院长呼名不道姓的律师。”
“他偶尔有电话来。谈这些事情没意思。我们还是再谈谈女人吧。我最不要听律师讲话。”
“你新近跟他谈过话吗?”
“托马斯,你老是要打听。是的,今天早上我们还闲扯了几句。他把全部二十七名法律助手都用来查联邦法庭的待审案件,寻找线索。不会有结果的,我告诉他说。每一件到达最高法院的案件至少都有当事的双方,如果有一名、二名、三名法官消失了,代之以另外一名、二名、三名法官,而这些新法官又是对于涉讼双方中的某一方的要求更为同情,那么,任何一个案件的双方中必有一方因此得益。最终会到达最高法院的上诉案件成千上万,你可不能挑出其中的一件案子说‘就是这件!这件案子造成他们的血案’,真是荒谬。”
“他怎么说呢?”
“当然他同意我的精辟分析。我想他是看了《邮报》上的新闻后打电话给我的,看看是否能从我这里挤出点什么东西。你能相信我的吹牛吗?”
服务员向他们递上菜单。
维尔希克斜看了一眼菜单便把它合上,递还给他。“烤箭鱼,蓝干酪,不要蔬菜。”
“我还是吃蘑菇,”卡拉汉说。服务员走开了。
卡拉汉一手伸进上衣口袋取出一个信封。他把信封放在桌上鹿头牌啤酒空罐的旁边。“你有时间的话请看一下。”
“什么东西?”
“就算是案情摘要吧。”
“我讨厌摘要,托马斯。说真的,我讨厌法律,也讨厌律师,除你以外,我恨法律教授。”
“达比写的。”
“我今晚就看。写些什么?”
“我想我告诉过你。她是个聪明过人、很不安分的学生。她写的东西比大多数学生要好。她所热爱的,除我之外,就是宪法。”
“可怜的小家伙。”
“她上星期耗了四天时间,把我和外边世界一古脑儿都忘掉了,搞出了一套她自己的说法,现在她又把这一套扔掉了。不过还是值得一看,写得挺动人的。”
维尔希克把信封塞进挂在椅背上的上衣。“她有什么说法?”
“有点意想不到。但是值得一看。我的意思是没有坏处,是不是?你们需要得到帮助。”
“我会看的,因为这是她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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