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斯先生不在。”她说。
“那他什么时候在呢?”我不客气地问。
“他度假去了。”
“很好。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清楚。”她说。我挂断电话。度假要一个月,然后变成公休假,然后是请假外出,最后被逼得没办法只得承认钱斯已被解雇。
我早就怀疑他不在公司了,这个电话证实了我的猜测。
过去七年来公司就是我的生命,因此不难预测它的行动。它的狂妄自大不容许别人损害它的名誉。
我们一递交诉状,我怀疑他们就从布雷登-钱斯那里得到了真相。是他自己主动坦白,还是他们刺探出来,这一点无关紧要。他从一开始就撒了谎,致使整个公司如今受到起诉。也许他向他们出示了赫克托备忘录的原件,连同朗蒂的房租收据;更有可能的是他早已毁了这些,被迫说出他所隐瞒的一切。公司——阿瑟-雅各布斯和董事会——最终得知了真相。疏散住户是不该发生的,代表河橡公司的钱斯应该用书面形式中止口头租房协议,并提前三十天通知租住户。
三十天的延迟会妨碍邮政大楼的开工,至少对河橡公司来说是这样。
而三十天的缓冲期将使朗蒂和其他房客安全度过冬季最寒冷的日子。
钱斯被迫离开了公司,毫无疑问他的股份被高价买断。赫克托可能飞回总部做了简单的汇报,既然钱斯已走,赫克托可以说出真相以保全他的职位,他当然不会透露与我的接触。
关起门来,董事会面对着事实,公司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曝光。拉夫特和他的律师小组设计了应对之策。他们会强烈反对伯顿一案援引德雷克和斯威公司尼的失窃文件。如果失窃的文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那么这桩官司就不应受理,从法律的角度看这一点完全成立。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实施他们的计划,报纸就介入了,许多证人被发现,他们能够证明受文件保护的同样的事实,我们能够在不考虑钱斯掩盖的事实真相的情况下证实我们的指控。
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一定乱成了一团,四百名咄咄逼人的律师决不甘心三缄其口,公司免不了要生内乱,把我换作他们,面临着公司其它部门引起的类似的丑闻,我也会挺身而出,搞它个水落石出,摆脱新闻界的纠缠。采取“鸵鸟政策”是行不通的,《邮报》的曝光只是正式审判的一个样板,而正式审判要等到一年以后。
还有来自另外一方的压力,文件中没有表明河橡公司对占住者的了解程度。事实上钱斯和他的客户之间并无多少联系,表面上看来他只是执行指令,尽快办成此事。河橡公司施加压力,钱斯在前面冲锋陷阵。
如果假设河橡公司不知道疏散是非法的,那它就有权控告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它雇公司为它干活,活儿弄成一团糟,而过错造成的损失却要由客户来承担,有三点五个亿做后盾,河橡公司有足够的力量迫使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弥补过失。
其它的大客户也会有意见,“究竟是怎么回事?”公司的每个股东都能听到这些大主顾们提出的这个问题。在你死我活的商界里,其它公司的贪婪成性者工准备伺机而动。
德雷克和斯威尼公司注重自己的公众形象和知名度,所有的大公司莫不如此。没有一个公司能承受加在我的前东家身上的打击。
国会议员伯克霍尔德复原得很好。手术后的第二天,他在精心布置的场景中会见了新闻界,他们推着他的轮椅上了医院大厅内的临时演讲台,在他的漂亮的妻子的搀扶下他站起身来,并向前踏了一步,开始演讲,他凑巧也穿了一件鲜红颜色的山地人运动衫,脖子上缠着绷带,左臂上悬着吊带。
他宣称自己仍然活着,而且状态良好,过不几天就要回国会山办公,并向印第安纳州的家乡父老们问好。
在他感觉最好的时刻,他提起了街头犯罪和各个城市的治安状况日渐恶化的问题(他的家乡有八千名无家可归的人)。首都的状况如此之差简直是个耻辱。因为这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他决定从现在起投入大量的精力整顿街头的秩序,他发现了一个新目标。
他胡扯了一通要控制枪支的使用和建造更多的监狱。
这次枪击事件一时间给华盛顿警方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迫使他们清理街头,参众两院的议员们聒噪了一整天,抱怨华盛顿市区的不安全,结果傍晚时分又发动了一次大扫荡。国会山附近的每一个醉鬼、乞丐、无家可归者都被赶得更远,有些被逮捕,其他人则被装进囚车,像牲口一样被运到更远的居民生活区。
晚上十一点四十分,警察赶到位于东北区罗得岛街与第四大街交界处的一座酒吧。吧主听到了几声枪响,当地的一个流浪者报告说看见一个人被击倒。
在酒吧旁的一块空地上,碎石乱瓦堆的背后,警察发现了一具年轻的黑人男性的尸体。血还是热的,正从脑袋上的两个窟窿中汩汩而下。
稍后发现死者是基托-斯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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