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见北没有这样的社团呢?”
怜子阿姨温柔地眯着眼回应我。我说道。
“反正才一年而已,不强求一定要做点什么。——啊。但是今天,有人邀请我加入美术部呢。”
“哎呀,这样呀。”
“但是总觉得呢,还是……”
“这要看恒一君自己的想法啰。”
喝完剩下的啤酒,怜子阿姨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两颊。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问道。
“喜欢美术吗?”
“比起喜欢,更确切的说是感兴趣吧……”
感觉到怜子阿姨的视线里仿佛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过我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此刻涌上心头的想法。
“但是,我对绘画不是太擅长呢。哪种都不擅长。”
“唔——嗯……”
“不过呢,这件事我还没有告诉过别人,可以的话,我想在大学学习美术相关科系呢。”
“唉,这样么。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雕刻或者造型之类的,想学这些方面的。”
我的玻璃杯里装着外婆亲手做的特制蔬菜汁。忍受着混有我讨厌的芹菜的果汁,我只是把它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然后——
“你怎么看呢?很莽撞吧。”
我下定决定问道,怜子阿姨再次发出“嗯——唔”的声音,然后抱着胳膊。
“建议——”她终于回答道。
“根据我的经验,要我说的话,只要是说想去上美大或者艺大的孩子,这种想法基本上一开始就会被父母全部否决。”
“——果然呢。”
“恒一君的爸爸会怎么做呢?如果知道了的话也许会慌慌张张地叱责你吧。”
“——也许会觉得意外吧。”
“建议二。”
怜子阿姨继续说道。
“假设你的愿望达成,进入了艺大,但是毕业后找工作的时候,会惊讶地发现自己什么也干不了。当然也要看每个人的才能,但是比起这个,最重要的还是运气,对吧。”
原来如此,这样呀。还真是现实呢……
“建议三。”
已经够啦——已经快要放弃的我,在怜子阿姨说最后的建议的时候,望着她温柔地微微眯起的眼睛,多少有点求救的意思。
“虽然话是这么说,如果真的想试一试的话,也不用害怕。怎么说呢?没有尝试就放弃,我觉得很差劲啦。”
“很差劲么?”
“嗯,因为这很重要的事吧,是帅气还是差劲。”
怜子阿姨轻轻地用双手摩挲着在酒精的作用下微微泛起红潮的脸庞。
“当然——这件事帅气还是差劲呢,怎么看待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6
翌日——五月八日周五,从早上开始一直没见到见崎鸣的身影。
因为生病而缺勤吗?虽然我是这样想的,但是昨天她看起来完全没有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不会吧——忽然想起一件事。周三上体育课的时候,在屋顶上说过话之后……
——如果在屋顶上听见乌鸦的叫声,回去的时候要先迈左脚。
这是怜子阿姨之前告诉我的“夜见北的心得之一”。据说,如果不遵照先迈左脚的规定的话,一个月之内就会受伤……
那个时候,鸣不理会不断响起的乌鸦的叫声,先迈出的是右脚。所以……不会是,因此而受了很严重的伤?——不会吧。
带着半认真的态度思考着,真的担心她会不会出事,神色凝重地望着远方的自己,在别人看来会觉得很滑稽吧。
不会吧,不会吧——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最后,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向别人询问关于她缺席的理由。
7
虽然在私立的k**中没有这样的规定,但是在公立学校,基本上规定了第二个周六和第四个周六都是放假的。好像有些学校也会安排校外的“体验实习”之类的事情,但是在夜见北完全没有这样的限制。据说学生可以自行安排增加的假期。
因此,第二天九号是周六,停课。理应不用大清早起床——但是,这一天,我不得不去夕见丘的市立医院。为了对预后(※预后:医学用语,是指预测疾病的可能病程和结局。)进行诊断,预约了上午的门诊。
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似的,这次外婆也主动提出送我去医院,但是在当天,却没能送我去医院。因为祖父亮平早上突然发烧了,卧床不起。
虽然看起来情况也不是那么严重,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平日的言行就明显表现得让人放心不下的老人。不能就这样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吧,我细心地考虑到这一点,于是向外婆提出:“我一个人去,没问题的。”
“这样啊。真是对不起了。”
到了这种时候,外婆也没有再说“不行”这种话。
“路上小心哦。万一身体不舒服了就打的回来呢。”
“好的好的,知道了。”
“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哦。”
“好的。不会的。”
“身上的钱带够了吗?”
“带了,够了的。”
就这样边走边说,恰好靠近一楼的走廊,听到八哥怜酱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了?”
它发出和以前一样异常兴奋的怪声送我出门。
“怎么了?……打起,精神。精神……”
仔细端详了一阵照明设备上摆放着的肺部透视图后,四五十岁的主治医生一边说着“很好很好”一边不断的点着头,“真是干净漂亮呢。——很好。什么问题也没有。”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告诉我他的看法。
“所以呢,切忌太过勉强自己……就这样吧,再观察一两周,如果没什么变化的话体育课也可以上了呢。”
“谢谢。”
虽然我温顺地低下了头,但是心中仍然不由自主地感到些许不安。去年的秋天也是这样,出院后不久也进行了这样的门诊检查,得到了一样的诊断结果……
当然,就算现在再怎么担心也是没用的。”接下来你就会痊愈,不会再犯病了。”也听到过有过这种经验的人的乐观看法,总之,相信他们的话吧。——嗯。就这样吧。
市立医院的门诊楼到处都是人满为患,看诊结束后在窗完费用的时候早就过了午饭时间了……现在已经基本算得上是健康的十五岁男生,自然开始变得无法忍受肚子饿这件事情。医院里的食堂就算了。在回去的路上找一家汉堡店或者甜甜圈店吧。——于是,原本打算走出医院就去公交车站的我,重新考虑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有十天没来这家医院,而且今天还很幸运(虽然这样说或许会让人生气),但是今天外婆没有跟我一起来,本来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现在可以有一点自由活动的时间去打探一下消息,比起饿肚子这件事,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么?——嗯。
重新折回医院。目的地就是我上个月下旬主要生活的地方——住院楼……
“哎呀?怎么了,恐怖少年?”
乘坐电梯到达了四楼,正准备走到护士值班站的时候,正好在走廊上遇到认识的护士。瘦长的身材,再加上乌溜溜直转的大眼睛,显得有些不平衡,印象中那是……水野小姐。
据说去年刚拿到正式护士的资格。虽然才刚开始在这家医院工作,而且经验不够丰富,但是在十天的住院时间里,我想交谈最多的医院相关人员大概就是她了吧。水野沙苗小姐。
“啊……你好。”
车到山前必有路,虽然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但是既然这个时候碰巧遇上了,试试看能不能拜托她帮忙或者得到想要的答案吧。
“怎么了。是榊原……恒一君呀。难道是因为胸又有问题了吗?”
“不。不是的不是的。”我急忙摇手。
“今天是来看门诊,检查一下的。什么问题也没有呢。”
“这样哦。那,为什么来这里呢?”
“这是因为,那个呢,想来见见水野小姐。”
虽然自己也觉得不太像我这种人说出来的话,但是听到这种玩笑话,水野小姐马上说道。
“真高兴。”
像是演戏一样的反应。
“是因为在新学校里没有找到朋友,所以觉得寂寞么……是不是这样呢?到底是怎样呢?”
“这个……那个,实际上呢,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原本能够和她轻松交谈的契机是,住院的时候阅读的斯蒂芬·金的书。她把目光停留在到那本书的书名上,“你总是看这种书吗?”她问道。
“并不是‘总是看’这种书。”
一副仿佛看到罕见事物的表情,我原本打算要故意装出冷淡的态度。
“那还看些什么书呢?”
她继续问道。
“嗯……孔茨之类的。”
马上这样回答道。
于是她马上一边说着“哦哦”,一边摆出像中年大叔一样的抱着胳膊的姿势。其实当时的我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但是,从那以后,我就被她取了一个“恐怖少年”的外号。
“住院的时候看那种书的人还真是少见呢。”
“很少见吗?”
“因为呀,太恐怖或者太让人感觉痛的东西,这些不都是一般人想回避的东西吗?因为自己生病或者受伤,不是已经很恐怖很痛了嘛。”
“唔嗯。但是只是书里面的故事而已,所以我是没关系……”
“是么。确实是这样呢。真了不起呢,恐怖少年。”
在那之后不久便弄明白了,原来她也是非常喜欢看“那种东西”的爱好者。古今中外的都看,小说和电影也都看。似乎是因为在工作的地方没有这样的“同好者”,所以正觉得有些寂寞。——于是,在我出院之前,从johnsaul到michaelslade,她向我推荐了一些至今为止从来没读过的作家的作品。
闲话不多说。
围绕着共同的兴趣聊了一会之后我抓住机会,向水野小姐问道:“有些事想问问你呢”。
“四月二十七日——上周周一的事情。那天在这间医院里,有没有一个女人去世了。”
“四月二十七日?”
一定会让人觉得这是个奇怪的问题。水野小姐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说道。
“上周周一……吗?榊原君还在住院呢?”
“是啊。正好那天是取出管子的日子。”
“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她会反问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我没有自信能够在不破坏真相的情况下对事情进行详细的说明。
“没什么……那个,有些在意的事情。”
我含糊地回答道。
那天——上周周一的白天,在这栋住院楼的电梯里,偶然遇见见崎鸣。她要去的是地下第二层。那层并不是病房或者检查室,除了有仓库和维修室之外,确实只有太平间了……
……太平间。
因为是那种特殊的地方,一直让我很在意,无法释怀。所以,从那里联想到的这个问题,现在试着向水野小姐问问看。
假设那个时候,鸣的目的地是太平间的话。造访空荡荡的太平间的人类并不寻常——般来说,应该是在太平间里安置了那天在这家医院死去的某人的遗体……应该是这样吧。
为什么我会认为死去的是“女人”呢?
这个是由某件事联想到的。因为那个时候鸣说出了令人猜不透的话(我那可怜的半身……)。
“总觉得好像有点奇怪的样子呢。”
水野小姐微微鼓起一边脸颊,盯着我的脸看。
“不过我也不会要求你告诉我具体的原因……说到这件事呢。”
“想起什么了么?”
“至少在我负责的患者里没有。但是,如果是整个住院楼的我就不清楚啦。”
“那,再问一下别的——”我换了个问题。
“那天有没有在住院楼里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女生呢?”
“什么?又是女生?”
“穿着中学生的制服。蓝色的夹克,短发,还有左眼戴着眼罩。”
“眼罩。”
水野小姐微微侧头回想着。
“眼科的患者?——啊,等等、等等。”
“看到了吗?”
“不是说戴眼罩的人啦,是刚才说的那天去世的人。”
“唉。”
“等等,这么说起来……”
水野小姐一边嘟囔着,一边用右手中指轻轻揉着太阳穴。
“……也许有这回事呢。”
“真的吗?”
“大概吧。好像隐约听到过那件事……”
她从患者、患者家属、医生和护士络绎不绝的住院楼的走廊走到了人影稀疏的候诊室,也就是表示在继续在走廊上和她站着闲谈不是太方便吧。
“虽然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上周周一……我想确实有这回事。”
沉默了好几分钟后,水野小姐说道。
“女人……呢。好像是听说过在这里有个住院没多久的年轻患者忽然去世了。”
“那个人的名字是?”
心扑通扑通直跳得厉害。同时,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抑制身体强烈的颤抖。
“你知道名字或者病名等等详细的情形么?”
水野小姐一瞬间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然后看了看四周,“要帮你查一下吗?”
更小声地说道。
“可以吗?”
“如果只是暗地里向身边的人打听打听,并不是什么难事。——手机有吧。”
“啊,有的。”
“号码……”
水野小姐迅速地指示我的行动,然后从白色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打听到了的话再告诉你吧。”
“真的?这样可以吗?”
“看在我们是同好者的交情上帮你。你特地跑来这里,看起来是有些特殊的原因呢。”
喜欢恐怖小说的新人护士这样说道,淘气地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并朝我微笑着。
“作为交换,哪天你要告诉我理由哦。可以吧,恐怖少年?”
8
【夜见的黄昏下,空洞的苍之瞳。】
看到那样奇特的招牌是在夜见山的街头,离黄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
从夕见丘回家的路上——。
在医院与外公外婆家的中间位置(——这是根据我脑海中模糊的地图来判断的),在被称为红月街的地方下了公交车,在显眼的快餐店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散步在小小的繁华街头。虽说是周六的下午,但是街道冷清,擦肩而过的路人们理所当然的全都是不熟悉的面孔,没有人向我打招呼,我也没有可以打招呼的人,没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东西,就这样慢慢地信步而行。离开了繁华街,也离开了公交车通过的地方,穿过窄小的小巷,然后走进附近全是气派的房子的地方,再从那里穿过……没有理由,随心所欲地走着。
就算迷路也没关系,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从头开始吧,这样想着。这大概是在东京过了十五年没有母亲在身边的日子的少年的坚强吧。
仔细想想,到今天为止来夜见山大约三个星期了,像这样随心所欲地——谁也不会在意你一消磨时间还是第一次。如果就这样走到傍晚还不回家的话,外婆一定会非常担心,到那时候打个电话告诉她吧……
终于饱尝自由滋味!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只是想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而已。
时间刚过下午三点……但是,世界看起来有种奇妙的褪色的样子。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但是头顶上的天空笼罩着乌云,与现在的季节极不相称,说起来,这不是正好映照了今天的我的心象么……
就在刚才,看到了电线杆上写着街道名“御先町”的标志。
虽然字的写法不一样,但是这个也读作“misaki”(※御先和见崎都读作misaki。)吧——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这个街道名写进脑海中模糊的地图。非常粗略地计算了一下,我现在的所在地正好在医院、外公外婆家以及学校组成的三角形的正中央吧,大概是这样吧。
就是在那里的时候。
微微有些上坡的坡道。陆陆续续看到小商店的身影,但是基本上可以说这是一条冷清的住宅街,就在这样风景中突然——
【夜见的黄昏下,空洞的苍之瞳。】
黑板上用米色的涂料写着那样的字,那个奇怪的招牌吸引了我的目光。
用冰冷的混凝土建造的三层建筑。与周围民居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虽然有点像商住混合的建筑,但是第二层、第三层看起来也不像是用作店铺或者是事务所的呢。
招牌就在第一层入口处,悄悄地挂在门边,而且那边还设计了可以直接上楼的外楼梯。对着马路,从人口过来一点的地方有一扇椭圆形的很大的固定窗户。这是展示窗吗?——而且,里面没有设置一盏灯光,感觉很朴素,而且打不开的呢。
不知不觉停下脚步的我,再一次把目光停在了招牌上,小声地读着那上面写着的文字。
“夜见之黄昏,虚空之苍瞳……是什么?”
招牌下面还悬挂着一块像招牌一样的陈旧的白木板,那上面像是用毛笔字写着这样的文字。
【请进吧。——工作室m】
这是什么。
古董店吗?还是……
忽然有种被什么人从某处盯着的感觉,于是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但是,别说是“什么人”,就连马路上都没有半个行人。
天空渐沉,终于暗了下来。有种只有御先町这条街道,比其他地方早一步进入黄昏时刻的错觉,但是我仍然带着半恐惧的心情走向椭圆形的窗子。
光线昏暗,无法看清楚里面的情况。马上就要走到窗子跟前,把脸凑到玻璃上往里面望去——
“哇!”
发出短暂的惊叹声,我的身子无法动弹。刹那,从膀子后面到两肩、两腕,冷到麻木的感觉传遍全身。
玻璃的里面是——
铺着深红色布料的地板上放着一张黑色圆形桌子。桌子上放着披着黑色面纱,双手撩起脸部部分的面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的只有上半身的女子。
光滑白皙的肌肤,令人恐惧的美貌的姿容……那是一名少女。垂至胸前的漆黑长发。只是瞳孔是深绿色的。包裹着她的红色衣裙,也和少女的身体一样,从中间被切断了。“……真美啊。”
非常奇特,但是也非常美……那是一个几乎按照真人的身高比例制作的少女人偶。虽然只有上半身,但是就好像是故意做成那样的装饰品。
到底是什么,这里。
到底是什么,这个……
对这些感到不可思议的我,打算重新走到入口处看一看招牌的时候——
上衣口袋里传来不合时宜的震动。那是有人打电话来的震动。
奶奶就担心我了吗?
一定是这样的,一边轻轻叹口气一边拿出手机。液晶显示屏上显示的却是未记录的电话号码。
“——你好?”
马上得到了回应,“啊,榊原君!”
是女人的声音。我知道了——话说这是,几个小时前才听过的声音。市立医院的水野小姐。
“刚才说的事,我已经打听到了哦。”
“唉。真快呀。”
“因为正好逮到喜欢闲聊的万事通前辈,马上问了问。前辈说她也是从别人那听说,所以也不能保证是百分百正确的情报。但是从报告等正式文件调查又很困难,所以这样也没关系吗?”
“是的——”
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不知道为何,身体再次颤抖着。
“请告诉我吧!”我一边这样回答着,视线却无法离开窗子里面的人偶。
“上周的周——确实有个患者去世了。”
水野小姐说道。
“是个女中学生。”
“啊啊。”
“好像是在别的医院做了大手术之后,才转到我们这边的。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很顺利,但是忽然情况恶化了……连想办法挽救的时间都没有。好像是个独生女,父母那边也因此而乱成一团。”
“名字呢?”
将微暗的光线中凝视着我这边的少女的双眸,试着与“虚空之苍瞳”重合在一起,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问道。
“那个孩子的名字叫做什么?”
“那个呢……”
回答着我的水野小姐的声音,由于信号的问题,声音断开了一小会。
“这也是从同一个前辈那里听到的,虽然她也说得含糊不清的……但是,大概是这个名字。”
“——好的。”
“去世的孩子,名字叫做misaki或者是ma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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