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部居然也搞侦查？楚爱惊讶地瞪着肖楠一脸“你小样还瞒我的表情”问：“你听谁说的？”

“给你搭个棚子还真唱戏啦！”肖楠伸手戳了戳木然的楚爱：“这消息都炸开锅了，你没看见那几个只出了一两张卡的都在积极奋战？”

楚爱伸头往里张望，看到一两个正埋头拨号的背影，有些微的气短：“他们哪天不‘上场杀敌’啊，我就没瞧出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还装是吧？”肖楠报胸，一副“你不说，我和你没完”的架势：“林思渺没指明是谁不假，但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说什么了。”

“寡妇出嫁，娘家口头叨念两句就算是认了这门亲！”肖楠抠着手指甲应了句：“他也真逗，说这话的时候，大家整整愣了三分钟都没回过神来。最后还是王青道出其中的弯弯绕，原来他是拐着弯的夸你呢。”

“夸我？！”楚爱皱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真听不出来？”肖楠啼笑皆非：“真是笨死了，你解析看看。”

“寡妇？那就是有人再婚呗。”楚爱温吞吞地：“我还是一正当风华的闺中秀女呢！不敢自诩闭月羞花，好歹也是细皮嫩肉水当当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吧！俗话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连爱情都没经历呢，就想让我直接进坟墓啊？你更毒，居然连进去都省了，直接让我复活。”

“听你这意思，是不是早准备好了红包等着吃谁的喜糖啊？”肖楠白了眼楚爱：“白痴都听得出，这是林总监在暗示。”

“暗示？”楚爱更吃惊了：“暗示什么？”

肖楠语噎：“你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真闹不懂，当初人事部招人怎么不整个视力好点的去。”

“视力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没一个戴眼镜的。”楚爱接过话，笑了起来。

“我们销售部除了你，成绩最差的都出了一张卡，是吧？除了王青都是女同志，所以……”肖楠瞅了瞅正“虚心求教”的楚爱：“他的意思就是——你，这个到现在都没有招收到一个会员的楚爱同志也出了卡！明白不？”

楚爱歪头细想，好半天才抬起迷茫地眼睛看向肖楠：“有么？你会不会想象力太丰富了，我的成绩是挺差，貌似也确实是重点栽培对象，话说从小到大我都没被老师正眼瞧过，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林总监嘴中，那个再嫁的寡妇吧？”

说到“寡妇”两字，楚爱耷拉下脑袋，恨恨地：居然把我这么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绝色女子比喻成——寡妇！他要么眼睛有问题，要不就是老男人绣花。楚爱想到一本正经的林思渺戳着兰花指，手拾红手绢，凤冠霞帔端坐亭台水阁，抛着媚眼说：官人，奴家这就秀好了鸳鸯戏水图！咦，一阵阵发冷。楚爱没骨气地扯了扯肖楠：“你刚不是说了，他也没明说不是吗？”

虽然楚爱和林思渺接触不过两次，但从品貌看，他应该不是那种好管闲事，随身携带扩音器的长舌“男”吧？更何况，昨天楚爱还是用了王青的合同，就算他有心，也不能睁眼说瞎话，指着王青的合同说是自己的成绩吧？如此一来，又何必扰的销售部战火硝烟，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呢！

肖楠无奈地摇摇头：“真是铁嘴，合同都放在你桌上了，还装呐。”

“你确定？”楚爱狐疑地走到位置上，真的看到了一份浅绿色的合同副件，上面销售咨询一栏，正楷的大字清楚地写着：楚爱！但是，顾客的姓名又很陌生。楚爱一头雾水：天上掉馅饼？

楚爱半信半疑，将合同副本仔细又看了看，确定不会有错，更加困惑。肖楠笑着打趣：“放心，假不了，这年头谁来假冒这个呀。楚爱，瞧你的模样，怎么跟个局外人似的，别告诉我你是昨天梦游的时候推销出去的。”

“有可能。”楚爱臭屁：“都活了二十几年，我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有这本事，连做梦都在创收。”

“那也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卖身人士。”王青搁下电话，扭头插嘴：“网上流传一句说的好：想卖身吗？找工作吧；想找工作吗？卖身吧！我觉得这简直就一真理，你不仅卖了身，还一头扎进去死活不出来。”

“我发现你说话，怎么都能和窑子扯上去啊！”楚爱气结：“就算是推销，我也不过是想认真地干下去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连卖身都扯上了。今天这事，充其量不过是天下掉馅饼，砸歪了而已。”

“只是一个比喻，没真让你去干那事。”王总轻笑：“你仔细琢磨一下就觉得人家说的没错，虽然在表达上有些庸俗，一个vip入会费是1208元，我们只收2%的提成。2%！丢地上还没人拣呢。”

“别打击她了，她胆小！”肖楠笑着圆场。

王总喟然长叹：“血淋淋的真相告诉我，当初真不应该选择这条路。”

“得了吧你，少在那边喝凉风不塞牙了。”肖楠嗤笑，转身回座位。楚爱木呆地看着手上的合同副本，又撇头看了眼王总。他已经收起嬉笑的表情，开始研究顾客名单。九点以后的阳光开始热烈，肆无忌惮地吞噬办公室里的阴涩。光经过玻璃折射，明艳艳地透出五彩。楚爱耳边，清脆的扣键声，错落有致，如雨点蒙头落下时，击打伞面那般；隐隐人声，从蓝白格子里冒出来钻入楚爱的耳朵。

这就是销售部。

楚爱突然有些失落，坐下，掏出顾客名单，瞪着黑色的电话机，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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