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盗船离南海水军约五百步时,一直未动的水军在海螺的号角声中以三艘大海船殿后,缓缓地后退,原来的海面上却留下十余艘“二”字排开的无帆小船――火船,火船之间被厚木板钉牢。一支支火箭从后退的水军中呼啸而至,点燃了全部火船,很快就在海盗船前进的方向形成了一道熊熊大火的火墙。
火墙的出现,引起海盗船的箭头阵式一阵骚动。“冲过去,撞开火船!”坐阵后方的张大步跑到船首大声疾呼,但很快,张的下巴都惊讶得要掉下来。箭头阵式并末直冲,而是一分为二,准备绕火墙而过。“懦夫!一群乌合之众!!”张砸着船舷狠狠骂道。
张满帆,鼓足劲的箭头五艘大海船,速度极快,反应也快。首先是外侧的四艘“果断”地脱离阵式,往火墙边沿驶去,最前面那艘大海船位于阵式中央,就没那么容易啦。
毕竟是海里舔血过日子的,中间那艘大海船的船长也“果断”地放弃直冲火墙的决定,马上命令收下二张帆减速,然后全力转左,终于赶在撞上火船前,贴着左侧大海船的屁股绕过了火墙。却也冲进了尾随左侧大海船后面的船群,连续撞翻了十几艘海船,引起一片混乱。阵式中有十余艘小船被挤在中间,避无可避地直接就撞在火墙上,而后惨不忍睹地连人带船化成火球,凄惨的叫声此起彼落。
绕过火墙的海盗船已经乱哄哄的,威风凛凛的冲矢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在互射一通箭雨后,就与围成圆阵的水军短兵相接了。呐喊声、撕杀声响彻云霄,战斗十分激烈。
自己大小海船比水军多,自己兵力比水军多,张是很有信心赢得这场海战。当张率领后军绕过火墙后,仍是被眼前的战局所震惊。水军的二百余艘海船以圆阵布防,二百余艘海盗船围着水军团团转。形成一个壮观的团团转的海船大圆阵。
真的是团团转,张细看战局后,不由地暗暗佩服丁奉。丁奉摆出的水军圆阵是纯粹的防守阵型,以三艘大海船成品字形地布防在外围。精妙之处是,三艘大海船裹着众多的大小海船缓缓地借风力侧航,使整个圆阵缓慢地旋转着,海盗船虽然围着水军,但却象老鼠拉龟,无从入手。
“一定要楔子般地切入水军圆阵,让旋转的圆阵停下来!”张的命令很快以旗语的方式传出。
海盗后军的二艘大海船留下一艘警戒,另一艘率领余下百余艘海船,对着水军圆阵大海船之间的间隙冲撞进去。圆阵外围来不及避让的海盗船纷纷被撞散、撞毁。
海船互相碰撞在一起,然后不断地纠结在一起,圆阵慢慢地停止了旋转,构成了一个相对静止的大战场。战场上的海船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水军船,哪些是海盗船。水军与海盗就在些船上互相追逐着,展开了殊死搏斗。
“列阵,列阵!随我杀敌!”满身斑驳血迹,率领百余人的丁奉不断的呼喝,手脚却没停过。将面前持刀的海盗一劈两断后,架住一柄刺向身边水军士兵的渔叉,起脚将持叉的海盗踹下了海。哪里海盗多,或哪里有士兵被围,丁奉的战阵就往哪冲杀。不断有士兵倒下,又不断有被救的士兵加入到丁奉的战阵中。
其他水军士兵在佰长或什长指挥下,纷纷组成将弓箭手裹在里面的半月形或圆形的大小战阵。大战阵被打成小战阵,就与旁边的小战阵重新结成大战阵,小战阵打没了,剩下的士兵就投入到旁边的小战阵。乱冲乱撞,乱哄哄的海盗很惊讶,面前这些昔日跟自己没啥两样的海盗,穿上水军军服后怎么就变得那么勇猛。
“一定要将丁奉生擒过来,本将军就缺这种手下啊。”看到水军的圆阵已经停滞不动了,战局已经成为谁人多船多就有优势的混战局面。张亲率“飞龙号”加入了战斗。
已经绕着战场不知多少圈的丁奉战阵,终于在飞龙号上被张率领的四大金刚截停了。
“丁将军,你没机会了。”张率二百人将丁奉的五十多残兵围住后,佩服地对丁奉说道:“我敬重你是员勇将,你只要放下武器,我让你做二当家。”
“不到最后关头,胜负难测。”丁奉笑嘻嘻地用手袖轻拭着刀口上的血迹,趁机歇口气。
“冥顽不灵。”张惋惜地摇摇头,不让丁奉歇息,准备挥手示意进攻。
“呜――!呜呜――!呜呜呜――!”突然间远处传来阵阵密集号角声,让人分不清究竟来了多少船只。号角声很快接近战场,表明来船移动速度极快。
张心中一惊,自己已经是倾巢而出,这些船只肯定不是自己的。他很快从丁奉的笑容中明白,原来水军还有援军,难怪他敢迎战自己。
战场双方都停止了交战。水军士兵边重新结阵,边将伤兵移到阵中进行简单救援。而众海盗都向四周海域惊慌失措地张望着……
在众海盗眼中,一片淡蓝的帆布遮天蔽日的出现在北面。很快,两艘从未见过的巨型车船出现了,巨型车船有大海船的三倍大,接着是十余艘中小型车船,然后又是一小群形状奇怪的船只。如果渐近的船只上不是清楚地飘扬着南海水军那曾相识的蓝色军旗,众海盗会以为这些披着铁甲的船只是水底冒出来的怪物。
一直在外围警戒的一艘大海船尽职地迎了上去,横在一艘巨型车船的航道上。“轰!”地一声巨响,碎木纷飞,车船船首的铁壁铧嘴将大海船的前半段撞了个稀烂。大海船转了半个圈,后半段旋到了车船的侧边,隐约中黑影重重,传来“碰!碰碰!”数声后,车船已经驶开了,大海船的后半段也莫明地被砸出几个大洞。在数千人的目光中,大海船带着二百余条生命转眼间就消失了。
南海水军战船的出场相当震撼,在一片寂静中,“飞龙号”上冉冉升起了一面白旗。当白旗定格在桅杆顶端时,水军中立刻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欢呼声:“天佑大汉,天佑南海!”
杨明在徐盛及丁奉的陪同下,乘坐斥舟巡视完丁奉部水军后,命人将水军及海盗伤员都抬到“兰号”救治。然后在“月英号”上接见了张等海盗首领。张等人得知浮水洲岛已经被另一支战船队占领,又见南海水军船坚兵勇,众将英武不凡,俱诚心投降。
杨明率战船回浮水洲岛休整,对众海盗择优选为水军,其余或遣散或雇佣为商船护卫、水手,丁奉部海船及海盗船全部征为百货行商船,立即返航南海。得水军八百,打散编入三个战船队,每个战船队都整编为一千水军,六百水手。任命徐盛为水军校尉,兼营以“月英号”为首的“翔鹰”战船队,任命丁奉为护军校尉,统率“兰号”为首的“突豹”战船队,任命张为飞龙都尉,统率“融瑰号”为首的“飞虎”战船队。张没想到投诚后,立即被委以重任,拥有如此强的战船,连忙出列叩头表忠。
士燮历来不重视水军,基本不知道北部湾海域发生的事情。只是交趾及合浦沿海的渔民最近觉得奇怪,附近海域不知何故突然平静很多。
休整五日后,杨明率三个战船队突袭攻陷了交趾北部吉婆津。然后贺齐、蒋钦率领右郡营一千五百人及藤甲营五百人直奔芒峡关,杨明、邓当、周泰率领左郡营一千五百人、铁甲营五百人及神射营五百人长途奔袭鸡雍关,途中若非取粮所需,均绕城而过。
防守关隘的士军从没想过会有军队从交趾方向攻关夺隘,二日后,贺齐攻陷芒峡关,五日后,杨明夺取了鸡雍关。至此,士军与交趾方面的联系之门已被全部关闭。夺关后,鹰翔战船队扫荡合浦沿海,飞虎及突豹两支战船队扫荡交趾、九真及安南沿海,离岸三十里内的渔民及渔船全部掠夺到浮水洲岛暂时安置。
再过二日,南海军队夺取二关的消息和交州府征召义军讨伐士燮的征讨令同时张贴在百货市场上,引起了交州震惊。这日,被后世称为交州内战的第三阶段拉开序幕。消息很快传到相邻的扬州、荆州及益州,继续北上直至司隶。
包括远在扬州及荆州两地的商队都踊跃报名参加征讨义军,义军很快被分批安排上了早已停泊在莞港的商船,然后扬帆向交趾等地驶去。早已经到达儋县的老费那个商队,马上从海口津起航,直奔合浦邻近交趾地区(今钦州一带),成为第一批“掠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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