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河立即睁开双眼,祭出一道符文掷入阵眼之中,碧海青烟阵在原地飞速旋转升空,终于化作一个光点消失在了他面前的不远处。
宋衍河冷声道:“你连人形都化不出了,还不愿意散去吗。”
“哈哈哈哈哈。”怨灵的声音像从破风箱里传来一般嘶哑,听的人都觉得胸口疼,“第一次见你时,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小娃娃,却没想到短短半年之内你的功力突飞猛进。你到底是何人,如何做到的?”
“在下无量山派,宋衍河。”他一边云淡风轻地报出名号,一边放出灵识感知怨灵的方位。
“无量山宋衍河?”怨灵不知是怒是惊,声音听起来更加难听糙耳了,“你不是以前的无量山掌门,早已飞升成仙了吗!”
“阁下又是何人?”宋衍河其实对这怨灵是哪里来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想着多争取些时间。怨灵的方位他已经大致能确定了,还需探知它此时的功力恢复情况。
那怨灵自从听了他的名号,似乎刻意与他拉远了距离,答道:“我乃京兆韩氏韩承庸之子韩咏言,宋掌门应该未曾听闻。”
“嗯。”宋衍河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确实没有印象,便问,“如今可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被人斩碎一魂一魄,又是怎么到了此处的吧。”
怨灵好像在夜雾中又远了几分,声音不清不楚地传来:“我与四弟韩咏章参加玄都论武,在结界中遇到了昆仑派和栖霞派弟子,他们以多欺少,那昆仑山派的聂青枫更是以洪荒剑法将我斩于剑下,令我魂魄不齐,不能离开结界再入轮回。论武大会结束后,玄都结界关闭之时,我便到了此处,受地灵所缚被困于此。”
“玄都论武?你说的是十年一次的论武大会?”宋衍河一愣,来不及细问聂青枫的情况,先问道,“你是何年参加的?你参加的那届中,无量出赛的弟子是哪两人?”
怨灵的声音已经远到不能再远了:“约在宋掌门飞升五六年之后,那届的无量弟子是归林岭的邵北,和丹霞峰的江亦然。”
“五六年后吗。”宋衍河彻底怔住了,他到此处还不足一年,若这韩咏言是五六年后在玄都结界内丧命的,那他现在看到的岂不是五六年后的韩咏言?
他飞升之时,门下修为最高的就是邵北,至于丹霞峰的江亦然,是李道无的亲传弟子之一,五六年后能代表无量山派参加论武大会也不奇怪,由此可见韩咏言所言非虚。
但这么一来,宋衍河更拿不准这两个世界是如何相通的了。
“宋掌门,”怨灵大概已经跑到了他受地缚的最远范围了,“我能感应到聂青枫的血亲就在附近,待我将他们斩草除根之后我便自行化去,不劳宋掌门动手。还望宋掌门看在我没有加害过无辜的份上再放我几日!”
“哦。”宋衍河似以为然地微微颔首,“那你还需要几日呢?”
“最多十日!这些人在挖地基的时候动了地底缚灵之阵,少则三五日,最多不过十日,我便可寻到聂青枫血亲的踪迹,报得此仇!”
宋衍河笑了笑:“只要三五日啊,那我还来的真巧。”
他心念一动,指掐剑诀,暗中布下的云山擒锦阵霍然在半空光华毕现,远处淡紫色的光芒闪耀之间有一处黑影,虽不似人形,却能看出起伏挣扎。
韩咏言嘶吼道:“啊!——宋衍河!你这是何意!我报我的仇,与你何干?我并未伤及无辜,不损天道,不败人伦,你凭何擒我!”
“凭何?”宋衍河向它走去,语气依旧冰冷,不辨喜怒,“那日你说要你化去,需得别人答应你,生生世世替你守护一人——说这话时你怎么没想过别人凭何答应你?只因为你是怨灵化形,就能拿无辜之人的性命要挟,逼着别人与你定下血誓吗?”
“哈哈哈哈!”怨灵的笑声呕哑刺耳,“算我命不好!我原本是打算等遇到合适之人,就逼他立誓替我守我四弟,但没想到先遇到的人会是你!宋衍河,你不会明白,为了守护重要之人,我甘愿放弃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名声、地位、修为甚至性命!”
宋衍河有了上次交手的经验,这次一击即中毫不费力,淡淡答道:“你有重要之人,别人也有重要之人。我又岂能为了方便你报仇,就置旁人于险境?”
怨灵语气愈发狠厉狡黠:“就算你能擒我又能如何?你化不了我!你才能和我耗多久?一月还是一年?等你灵力耗尽,别说是你,这方圆百里的人我都杀个干净!到时你别后悔!”
“不会有那一天的。”宋衍河语气轻松,甚至有了一丝笑意。
怨灵发出桀桀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不会有那一天?你大可试试看!看你的无量功法化不化得了我!”
“怨灵既已化形,非血阵不能化之,非抵命不能消弭。可你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宋衍河步步靠近它,“放弃这个放弃那个之类的,并非只有你能做到。”
“宋衍河,你要干什么!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凡人,值得你用性命相搏吗?”
“哦,这个啊。”宋衍河轻轻笑了笑,“普天之下对我来说自然是一视同仁的,不为了谁,就只为了惩恶扬善,不行吗?”
“你若敢动我,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宋衍河目光淡然而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团黑影,上面流转的符文将它牢牢制服在原地动弹不得。天边第一道霞光洒在他的身上,熹微却温暖。
他风流的眉梢连着桃花眼轻轻巧巧地一弯:“这样啊,那就同归于尽吧。”
聂青岳的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返本归元,感觉什么打通任督二脉、修为突破什么几层几层也不过如此了。
“宝贝儿,你在哪儿呢?”他朝着天花板喊了一嗓子,准备将福利体验到底,坚决不肯在没有得到早安吻的情况下自行起床。
没有人回应。
他又耐心地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大喊道:“宋衍河宋衍河宋衍河宋衍河宋衍河……”
还是没有人回应。
聂青岳一个翻身矫健地下了床,感觉昨晚身后的不适已经无影无踪,便披了件衣服穿上拖鞋挨个屋子转了一圈,“宝贝儿,你在家吗?”
看日头已经过了中午了,聂青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自撇了撇嘴——难道宋衍河丢下他跑出去吃饭了不成?想了想又觉得老道士不是这种人。昨晚两人好的如糖似蜜,就差从抽屉里拿户口本去领证了。哦,好像还差一步——不知道老道士那儿讲不讲究交换戒指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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