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瞥了眼,醒悟到自己该是一时激动走反了方向。他在卫悲门下十多年,可从师傅身上学到的无量剑阁功法着实有限,甚至还不如那些拜在其他名师门下不足三五年的同门师弟、师妹,更不要说修炼御风术了。
正在这时候就听身后那个讨厌的声音响起道:“实话告诉你,这座餐霞峰四面八方都是光滑如镜的悬崖峭壁,全靠传输法阵与外界联通。你若好声好气地求我,说不定林某一高兴,便开放传输法阵送你下山。怎么样”
楚欢望了眼深不见底的幽谷,深吸一口凉风,丹田真气汩汩流转,手足并用攀上悬崖,竟是准备硬爬下去。
“不可救药的笨蛋!”黑衣青年缓步走到崖边,便见下面一个黑色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云雾之中。
但这峭壁诚如黑衣青年所言,寸草不生异常平滑,即使是善于攀爬的猿猴也要望而却步。
楚欢全凭一股刚勇之气逞强下来,只行了十余丈便感到掌中冒汗心跳气喘,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他咬紧牙一边找寻可以支撑身体的岩石缝隙,一边全力催动真气减轻身体重量,又往下爬了一段。
突然他的脚底一空,随即双手发软再也支持不住,从悬崖上直线坠落而下。
楚欢觉得耳旁风声如吼,四周天旋地转,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就似从高处掉落的一块石头般直往谷底撞去。他努力克制住对死亡的本能恐惧,试图提气减缓下沉之势。然而随着坠落的距离不断增加,速度反而变得越来越快。
楚欢不由得心里叹气道:“不知这山崖底下是什么,假如有座湖泊又或是片树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好坏我这辈子也算腾云驾雾过一回了。”
心念未已,上方的云雾中猛然激射来一道黑色绳索,精准无误地锁在楚欢腰间。
楚欢顿时感到一股巨力将自己的身躯上提,再加上下坠的巨力,两股庞大而又截然相反的力量几乎要将他拦腰扯成两半。
楚欢疼得眼前发黑,双手下意识地握住黑索,猛力一荡冲向山崖。再借助双脚在峭壁上的一蹬之势,进一步卸去身上的巨力拉扯。
黑索缠绕着楚欢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云雾里来来回回飘荡不停,就听黑衣青年在头顶上道:“我当你有多大的本事,敢情就是个愣头青。”
楚欢勉力调匀呼吸仰头往上瞧,隐隐约约看到黑衣青年整只左手扎入了坚硬逾铁的山岩中,仅靠右手上的黑索吊住了自己。
他本想道谢,可一听对方毫不留情的嘲讽之语,刚刚生出的一点感激之心顿时被傲气冲得七零八落,毫不示弱道:“良辰美景,我正欲乘风归去,偏有人多管闲事!”
黑衣青年眸中寒芒一闪而逝,说道:“我能抓着你,也能随时松开,你不想摔成一堆肉泥的话,最好老实点儿。”
楚欢哈地一笑道:“你以为我怕自己死得难看,便会怕你?”
黑衣青年“嘿”了声,目光久久逼视楚欢,仿佛两柄要插进他心头的利刃。
楚欢梗着脖子和黑衣青年对视,两人居然就在这万丈悬崖之间隔空对峙起来,硬是谁也不肯先服软。
僵持了约莫半炷香时分,黑衣青年蓦地一抖右腕道:“好,你这就下去吧!”
“唿——”楚欢被高高抛起,在空中画了半个圆后又被一把抓住脖领。紧跟着眼前一花,竟比方才的下坠之势还要快上几分朝着崖下飞坠。
突然黑衣青年左手一松,将楚欢远远甩出道:“乘过风,我让你再去破破浪!”
“砰!”楚欢猝不及防一头扎进了山崖下方的深潭里,直下降了十余丈才堪堪稳住。
他屏息运气,往水面上漂浮。等奋力游到岸边时,已是筋疲力尽。
他扒住潭边青石呼呼粗喘,骂道:“姓林的,有种你淹死小爷!”“啪!”一个包裹落在了面前。
楚欢一愣抬头,就看到黑衣青年将大辟仙剑随手插入深潭边的山石里,说道:“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楚欢也不吭声,吃力地爬上岸。黑衣青年望着楚欢,怎么看他都觉得这小子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按照他原先的打算,若能以饮露山庄作为筹码诱使楚欢背叛无量剑阁投身魔教,便可向晓渡证明此人品性低劣。以晓渡的心性,往后再也不必担心楚欢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可是现在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楚欢不肯乖乖听话。黑衣青年又是懊恼又是不甘,几次想询问楚欢和晓渡之间的关系,又生生忍住。
他扬起脸缓缓道:“出了山谷一直向东,以你的脚力大约走上五天就能回到无量剑阁。包裹里除了你的东西之外,还有一幅地图,免得你不辨东南西北。”
说完话他从袖口里取出一支黑金短箫,放在唇边徐徐吹奏起来。
楚欢运气蒸干衣发上的水渍,又打开包裹穿上自己的旧衣衫,耳中听到黑衣青年的箫声颇为传神,但和晓渡的箫音又有极大的不同,高音处尖利刺耳,更有一股无形的杀气扑面而来。
他将包袱跨到肩膀上,用力拔出大辟仙剑望了望黑衣青年,恍然道:“多半他心仪晓渡姑娘,却莫名其妙将我当作情敌。他此刻吹箫,怕是暗藏遥念晓渡姑娘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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