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耍嘴皮子！你要是不想进监狱，赶快把地址发给我我来接手！你他妈就不要再掺和了！”听电话里的咆哮声，陈落石几乎能想想李佳跳起来的脚。

“那不行。”还是很干脆地拒绝了。

“你!你去有什么用！放他出境还是让他自首？你要怎么做？你能怎么做？边星云他现在就是个……”

“那你呢？你会怎么做？”打断了李佳的话，陈落实问。

电话另端静止了，好一会儿，声音低沉：“我会抓他归案。”

陈落石在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的脸，是嘲讽地笑了，“先前我还挺愧疚绑了你的，现在不了。咱们立场不同了李佳，你现在是警察，可我还是他好朋友，我不信他杀了人。”

“你怎么……”

看见后视镜有两个人影越走越近，没有再和李佳啰嗦，陈落石挂掉了电话，重新闭上了眼睛。

“嘁，看吧，这死猪还在睡，我就说你给他带这些吃得有什么用。”钻进车内的林海先放了嘲讽技能。

泽仁压低了声音，“没事儿，待会儿人醒了不一样的吃吗。”

“哼，我说他哪点儿像个警察？别是个骗子，我觉得你被骗了。”

“啊？不会的，上面有文件的，是真的呀。哥就不要对李警官这么不友好了，李警官说话是冲了点儿，但人蛮好的。”

林海翻过一个大白眼，“你小子看谁不是好的。”

“嘿嘿。”泽仁憨憨笑了，“我分辨得出来的，违法犯罪的我就不说他好，像咱们追的那个杀人犯，我就不会说他好。”

林海一时噎声，眼神闪烁，“不是还……还没定罪吗。”

“可是杀人潜逃是事实呀，定罪也只是早晚的事。”

“唔嗯——”副驾驶的男人突然就醒了，张开手伸着懒腰，“小子，没有定罪就不要把人说成杀人犯。万一事情有逆转，你这种的，好听人家说你想事简单，难听就说你没脑子不负责。”

态度也不那么严厉，可陈落石的语气似乎有点冷，被突然教训的泽仁还是吓住了，“对对不起，我下次绝对不会了！”

一旁看着泽仁这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林海有些烦躁。虽然平时向着泽仁，这时候却觉得陈落石的话有道理，林海知道自个儿心里有些失衡。他觉得人与人之间大抵还有嗅觉印象的，有些人接触过好坏是能嗅出个七八分的。他对边星云算一见钟意，不然不会主动想和他做了。可边星云是个杀人犯，真的吗？确定？又联想到边星云车里那个视死如归的眼神，又有点心凉……林海头疼，没有立马去诓慰泽仁。泽仁年轻，单纯，还需要成长。

氛围尴尬的车内倒是陈落石主动进行缓解了，像动物一样吸着鼻子，装傻地问道：“什么味儿？好香！我可饿了。”

第17章

夜幕的时候边星云和明天到达了红原县。没有逗留在县城内，而是径直穿过县城，把车开到了荒芜的郊外，两个人打算在车内凑合一宿。

“小时候喜欢看西部匪片，荒郊野岭，月明星稀，男主角就这么在车里睡的。”躺在放倒的驾驶座椅上，边星云从天窗看出去，没有月亮，全是星星。

明天躺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认真听他说。

“虽然……虽然这也算是梦想成真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高兴呢。”边星云说着有点失落了，“不过……那也是当然的吧。”

两个人沉默。没有半点理由可以心安理得开心起来。忍不住地，明天握住边星云的手，还是问出了口，“星云，你没有想过自首吗？”

不敢去看边星云的表情，明天看夜空里的星星，觉得它们很是飘忽，身边的静默也让人十分煎熬。

听见边星云叹了口气，说道：“想过。我会去的。”

明天惊诧地看向他，边星云却眼里释然，“去完罗布泊我就去。”

喉头微动，视线里藏着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明天也只有三个字，“我陪你。”

这夜很长，一段时间的翻来覆去，边星云没能睡着。

“明天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

“那个……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

“说不清。”

“怎么会？”

“可能在和你认识之前，也可能是之后，倒是很早就注意你了。”

“你……”边星云一霎间双眼熠熠生辉，“你这么……这么变态啊……”

明天噎住，“那是因为做功课你总在楼下闹腾，太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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