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算出乎意料。于是庄清婵神色不动地换了个路子。

她垂眸看了看桌子，轻声叹道：“这些年……确实是我的错。我也没有颜面推诿。只是……世事弄人，或许真的都是命吧。”语调里隐隐含着幽然的味道，听得人不自觉揪心。

但贺轩哲可不是慕韵音。

他根本不买庄清婵的账，冷哼一声：“一个黄毛丫头，讲起话来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来的嫩皮老妖怪。”

这话毫不留情地破坏了所有酝酿出来的情绪和气氛。

然而，庄清婵闻言既不尴尬也不生气，反而像被勾起了回忆似地忍不住轻笑起来：“你还真是老样子。”

“你倒是变了。”贺轩哲不客气地立刻回道，“出落得人模人样了啊。”

“……算了，说正事吧。”话是这么说，庄清婵的表情却还是轻松悠闲的很，“你真打算以后走创业的路子？”

“啊。”贺轩哲随口应了一声，喝了口水又平淡地道，“不过到底跟不跟你们团队，我还要再看看。”

庄清婵表情如常地点点头，表示理解。完全没有再劝说几句的意思。

这种波澜不惊、仿佛理所应当的态度莫名地让贺轩哲有些不爽。

他眯了眯眼补充道：“比赛我可以和你们一组。而以后……要是跟着你做，我倒是无所谓——”

“但你要是打算让你那个朋友做主，我就不会听之任之了。”贺轩哲挑了挑嘴角，面容显得愈加冷淡轻狂、难以接近。

“我起码得看看：我妹妹跳的——是不是个火坑吧。”

庄清婵闻言怔了怔。

心里又好似并不太意外。

尽管已经几年不见，对方却真的就还是当初的样子，像一块顽石一般不曾被岁月打磨。

他们之间，大概只有她变了。

可纵使如此，对方待她的态度却一如往昔。

庄清婵的神情不自觉地柔软下来。那些见面之前的迟疑和犹豫都化成了泡沫，消失在窗外明媚的阳光里。

庄清婵慢慢道：“我想，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

“哥哥。”

……

之后，庄清婵告诉慕韵音说已经搞定了的时候，只见慕韵音完全不是了却一桩心事的轻松样子。

#那耿耿于怀的表情简直不能更明显#

庄清婵有点无奈：“贺轩哲是我的表哥，其实我本来是打算自己去邀请他的。但……”

略过后面的话不提，庄清婵只补充道：“他一贯就是那个态度，又对我还有点生气……所以韵音其实不用介意的。”

“……哼。”慕韵音偏头哼了一声。

……看来她们的团队真的是有的好磨合了。庄清婵心里无奈地想。

而慕韵音的脾气一向不会维持得很久，尤其是在庄清婵的面前。

不一会儿，慕韵音就悄悄地蹭过来。

庄清婵不动声色，就听慕韵音很快忍不住开口，第一句就是：“那他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欺负小清？”看着就没有爱心的样子，完全不像会对妹妹很温柔的好哥哥。

庄清婵倒是想了想才道：“没有啊。相反，他倒是很照顾我呢——有点看不出来对不对？”她笑道。

就如之前所说，庄清婵小时候性子沉默寡言不合群，很少能和同龄的小朋友们玩在一起。在她的幼年阶段，关系较好的，除了慕韵音，其实就只有贺轩哲。

说起贺轩哲，他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关系也很僵。

并不是说有什么矛盾，只是……妹妹阴沉不爱说话，喜好独处；哥哥又冷淡狂傲，懒得搭理别人。这种搭配看着就不像是能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直到……直到姑姑有一次嘱咐贺轩哲带着庄清婵去楼下玩。有个小霸王一样的小孩子来招惹欺负她。

贺轩哲完全没像庄清婵以为的那样冷眼旁观，反而出手就推开了对方。不仅如此，小小的贺轩哲一开口就用远超年纪的恶毒语言攻击别人，直把对方骂得狗血淋头，哭着就跑走了。

那一刻，庄清婵真的是震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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