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白了。——这个就好理解了，政治联姻嘛，我们地球上的古代也是这个样子的。”杨帆挠了挠眉心，又道：“诶、对了，你说你都捞不着当贵族，那你还这么上赶着干啥？就算是混出名堂来了，那你也没啥大搞头哇？”

海草闲闲地摆了摆手：“呒嗯，我为什么非得指望着它搞出什么名堂来呢？——我就只是单纯地喜欢悬壶济世、治病救人而已。

听海星姑姑说，她当年在山脚下把我捡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发着高烧，就是得蒙石松大人的救治，我才保住了一条性命。我很感念石松大人的恩德，所以，就想要跟他学医，成为像他当年那样的出色的医先生。”

“哦？‘医先生’？……”

——“这个称呼倒是奇了怪了，难道不应该是‘医生’的么？……”

海草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呀。——对了，这个‘先生’嘛、就是用来称呼平民之中鹤立鸡群的佼佼者，也就是平民之中的学识渊博之人。”

“哦？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执著于成为贵族的。就比如说行医之人，他们一旦成为了下级贵族，就只能够听命于他所附庸的那位上级贵族，并且只能够向那位上级贵族效忠，当他们的专职医师。所以，就不可以再诊治国度里的平民了。

而且，成为了贵族以后，他们大部分的心思就要放在治理国度上了，所以就很少有时间去精研医术之类的了。——因此，便算是送上门的勋爵，也是会被一些人婉拒的。

这些人虽然不是贵族，但他们却在平民之中鹤立鸡群，享有盛名、德隆望尊，所以，国度里的平民们就将他们尊奉为‘先生’。好比说，腹有诗书之人，就会被尊奉为‘文先生’；武艺高强之人，就会被尊奉为‘武先生’；工艺精湛之人，就会被尊奉为‘匠先生’；医术高明之人，自然就会被尊奉为‘医先生’咯。”

“噢……明白了……简而言之就是，不出仕的世外高人、民间高手。——对吧？”杨帆抚掌说道。

海草点了点头：“嗯，不错。”

“所以……女人也是可以被称为‘先生’的么？”

“嗯，那是自然的咯。——我现在在‘湾上’的名号就是‘小先生’呢——你若是不信呀，明天一早、大可以去打听一下。”海草下颌微扬，挑眉笑道。

杨帆瞳孔一缩，瞪大了眼睛，愕然道：“什么？！——你……你已经可以独立行医了么？……”

海草粲然一笑，挺了挺胸膛，无不自豪地说道：“那是自然。我六岁识遍常见的药草，八岁谙熟常用的药方，十岁读遍石松大人书架上的所有医书。——我现在呀，已经独立行医有两年之久了呢。”

“纳……纳尼？？……学霸啊……”杨帆愕然道。

“嗯？什么？”海草凝眸问道。

杨帆叹息一声，摆了摆手，语声含混地咕哝了一句：“SHIT……这都什么仇什么怨……满世界都来使智商碾压我……”

“智商？……碾压？……”海草又不懂了。

杨帆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摆手道：“嘛、算了……”想了想，她又问道：“诶、对了，还有个事儿吭。——你们这儿管平民里的普通男人叫不叫‘先生’啊？”

“呒嗯……”海草嘟了嘟嘴，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看着杨帆：“平民里的普通男子哪里有资格被尊奉为‘先生’呀？你看，他们一则没有学识渊博，二则又没有德隆望尊，如此，哪里担得起‘先生’二字呢？——我们这个世界虽然等级森严，男重女轻，但也不至于随便拎出一个男子来就是‘先生’的呀。”

“嗯，有道理。……”杨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刚想再继续说点儿什么，杨帆忽觉困意来袭，于是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有些迟钝地说道：“唔……我怎么试着有点儿困了呢，想睡觉……”

海草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海沙，对杨帆闻言说道：“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找一张毯子来。”

海草在这个帐篷里都是把毯子铺在地上，然后裹成一团睡觉的。一张巨大的毯子又是被子又是褥子。

海草一边在木箱里面翻找着，一边背对着杨帆轻声说道：“小帆，你先这样将就一晚上吧，等明天忙完了，我就带你去找海星姑姑。到时候，你去她家住着就好了。——”

海草正在那里兀自说着，但闻“扑通”一声闷响，杨帆竟是身子一歪，顺势倒在了地上。

有些讷然地盯了一会儿杨帆眯眯瞪瞪、半睡半醒的模样，海草便即浅笑一声，把怀中刚抱出来的那张毯子轻轻地盖在了杨帆的身上，又取来一个棉枕头垫在她的颈下。

然后，她又给自己也铺好了毯子，接着吹熄了火把，并把它放到了帐篷外面。

想了想，她又从芦苇叶编得小菜筐里取出了一个苹果放在杨帆的枕边，将右掌贴在当胸，浅浅一笑，阖上眼帘祈愿道：“平安，好梦。……”

说完，海草便一骨碌地爬进自己的那张毯子里，将自己给裹成了一只“老北京鸡肉卷”。

事实上，如此“波澜壮阔”的一天，不只是杨帆，就连海草也觉得煞是一个心力交瘁。

“明天若是晴天，那便再好不过了。……”语声虚浮地咕哝了一句，海草也一枕清梦到黄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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