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用过的药材重新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我的药是在微笑堂买的，微笑堂乃是y市的大药房，大药房？我想到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是因为红烟罗只有大药房才能买得到。红烟罗磨成粉后撒在伤口上有麻醉作用，若是熬成药水，用量过重，同样也是一种毒药。这种药只有在云南、贵州两地出产，因此算得上是一种珍稀药材。

高院长已经闻出几种药的名字，若是再把药店的范围缩小到十根手指以内，我才抓药几天，微笑堂的那个检药员应该对我还有印象，到时候他把我的外貌说出来，我似乎就会暴露出来。

现在最兴奋的是张少波，以冷霜灵如今的身价，跟她背后那数量令人瞠目结舌的“牙齿”，她的事情绝对是明日的头版新闻，只要尽可能地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抓获凶手，那他可是位居首功，最好是能在二十四小时内破案，那他的功绩跟知名度都有可能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一想到这里，他便兴奋不已。

“咔咔。”一个记者手中的照相机连续几次闪光，位置正是透过众人的缝隙对着冷霜灵，冷霜灵赶紧转过身子，躲在张少波的背后，“张队长，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到了警局再问吧。”

楚绾冲到门外，抢过刚才拍照的那个记者手中的照相机，抡起相机就要往地上摔。看着楚绾怒气冲冲的样子，我便猜到了她要干什么，我一直跟在她的后面，连忙出手阻止她，从她手中拿过相机，只是把胶卷扯了出来，再一拉让胶卷全部曝光。

我对楚绾轻声道，“别冲动，旁边还有其他记者，这些人说风就是雨。”我把相机还给那位记者，然后对在场的记者大声道，“我知道你们的工作便是获取第一手情报，但是你们此刻应该做的是拿起你们手中的笔，号召那些有热血的人，协助警方尽快把采花贼捉拿归案，而不是在这里守着，千方百计地想从受害人的身上获取商业价值。现在正是发挥你们无冕之王的能力的时候，让所有人看看，你们新闻工作者也是有正义感的。”

一个戴眼镜的女记者往前一步道，“谢谢你，警察先生，你的话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我们不应该把商业价值建立在受害人的痛苦上，而是应该帮助她走出逆境，帮助她尽快找出真凶。”她对着房里喊了一声，“冷霜灵，你千万不要放弃你的歌声，我们永远支持你。”

“谢谢你，谢谢大家。”我回头看着冷霜灵时，她的嘴角扬着淡淡的自信的笑容。

在戴眼境的女记者带头下，其他的几个记者也跟着下了楼。张少波走过来表扬我道，“白月光，刚才干得不错。”

现在有了采花贼是用迷烟做案的线索，而且也从高士口中得知了几种药材的名字，张少波决定立即采取行动，争取时间上的优势。“你们立即前往各个药店，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找出有嫌疑的人来。”

张少波回头对高院长道，“高士，这事发地点在你的酒店，麻烦你跟我们一起回警局。”

高士爽快地道，“没问题。”

我们先护送着冷霜灵冲出酒店门口，让她上了警车，跟着张少波先回去录口供，我们则是赶往各个药店搜查线索。我提议道，“我们还是分头搜查吧，每人搜查一条街道，这样会更有效率。”

楚绾，李陵和其他同事都没什么意见，我接着说道，“那我负责东府街好了，我家就住在那条街道，我对那条街非常熟悉。”微笑堂的位置便在东府街。

“那我负责桐子路一段，我熟悉那一块。”有了我跟李陵的带头，大家很快就把每人的调查范围分配好。

我走进微笑堂，大药房的生意还不错，上次帮我抓药的检药员正站在凳子上，在药柜里抓着药，我没有叫他，独自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等客人走了之后，我才朝着那个检药员走了过去，“嗨，兄弟，是你啊，又要配药吗？上次你按我说的配方找人试过没有？”

我笑笑道，“这狗的实验跟人体实验的区别在于，人有人权，狗却没有狗权。”

检药员也笑了起来，“我们也只能是开开玩笑罢了，我也知道你不会真的去找个女人来做实验的。这次还是给你家老头子配药？”

“不是，找你有点事情。”说着我从身上掏出警员证来让他看，“我的职业是警察，正在负责调查一宗案子，由于案子过于机密，所以我不便向你透露太多。”他知道的越少，对我就越有利。

“还真没看出来，兄弟你竟然是警察。”检药员又对我上下瞅瞅。

“难道我长得像坏人吗，还有，难道我会在我脸上写上，我是警察吗？”说着他跟我一起笑了起来，我问他，“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检药员道，“成雄。”

“别人是望子成龙，你爸怎么给你取了这个名字，瞧你那熊样。”我打趣他道。

“白警官，你可真会取笑人，我这是英雄的雄字。”成雄解释道。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y市的本地人。”警察这个身份非常好用，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对方的防人之心。

“我是x省七江人，在y市念了个破大学，正规医院进不去，只好在微笑堂里打打工。”成雄叹息道。

我故意跟他闲聊起来，根本就不对他提及案子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回家里去找工作？”

“你可别小看微笑堂，这里的工资挺高的呢，我们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想打个电话都得走出几里远，去村委会里打电话，即使在七江市里，也不一定找得到比这工资更高的工作，而且这里一个负责收购药材的老师傅对我挺器重的，再过两年他就要退休了，他跟我说了，到时候他会向老板推荐，让我顶他的职缺。”像微笑堂这样的大药房，收购药材可是一个肥缺，里面的油水充足，这就可了成雄一个盼头。

“那我提前恭喜你啊，你在外面工作，你家里的老人不想你吗？”我问道。

“我爸前年去世了，我妈在家里，有我哥养着，我只要每个月给她寄一些生活费回去就行了。”成雄道。

“你妈身体应该挺健康的吧？不像我家老头子，什么肾亏，肾结石，风湿，关节炎，毛病一大堆。”白远你可别怪我咒你，我这样做也是有目的的。

“我妈的身体也不好，经常跟我大嫂怄气，她其实有高血压的。”成雄又叹息一声，忽然他想起来我找他是来查案的，没想到我却跟他拉起了家常，“白警官，你不是查案吗？找我有什么事？”

我拍了拍额头，“哎呀，要不是你提醒，你看我，都走题了。”然后故作神秘对他小声地道，“我们得到消息，有个正在逃窜的杀人犯会配制毒药，我们只知道他的毒药配方里面有麝香，九香虫，附子，这几味药，你回想一下，有没有人抓过这几味药？”

成雄并未多想，立即回答道，“有啊。”

“那人长什么样？”我吃惊地问道，没想到真的会找出替死鬼来？

“那人近在眼前，可不是你吗？”成雄说完笑了起来。

我冷眼扫了他一眼，闪过一道杀机，“你这不是在找死吗？”

“我不会允许你杀人的。”白月光的仅存的意识此时又跳了出来。

“哼。”我在心里对白月光的意识冷哼一声，表示不满，我夜品花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只是我对白月光的意识还有些忌惮，只好答应下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杀人的。”我装作没事般，陪着成雄干笑两声道，“不要开玩笑了，我在问你正事呢。”

成雄这才仔细想了想道，“记不起来有谁配过这几种药，脑子里没印象。”

“那你以后帮我留意一下，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打草惊蛇。这药房里，你找个机会帮我问一下另外几个药师，看他们有没有碰到过这种人。有什么新的情况，立即打电话通知我。”我给他留了一个局里的电话。

临走时，我向成雄要了他的手机号码，“把你手机号码留给我，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协助的，我会在电话里通知你，最后，非常感谢你对我们警方的支持。”

走出微笑堂时，我的嘴角不经意地又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似乎比想像中的要容易，拿到了所有想知道的关于成雄的信息。

“桀，桀，桀。”

白月光，我只能答应你，尽量不杀人，否则若是我自己连命都保不住了，那就怪不得我心狠心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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