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唇角的弧度，终于弯了起来，“E……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

“还……有……很抱……歉……我……我一直……瞒着……你……我是……女……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后悔有我……这个……兄弟………。”

话语一说完，一口血，狠狠地从她的口中吐出，沾湿了E的手，那深褐色的眸子，深深的震撼与伤痛。

他们在一起称兄道弟那么久……

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仇是女人？可，男人女人又怎么样，他永远都会记得他们在街头那一段患难与共的兄弟之情。虽然说是他救了仇，可仇何曾不拯救了他？

“我怎么会后悔的！我永远都不会后悔！你不会死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

“你不要说话了，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好不好………。”

低哑的嗓音哽咽在喉咙里，E深深地闭眼，眼眶里，禁不住地湿润了一片。

殷离听着他的话，那笑意，似乎抵达到了眼底。

在她那逃亡的灰暗日子里，她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认识了E……与他患难与共的那一段日子。

如果不是她被仇恨蒙蔽了心，如果不是她没有资格做女人了…….

她想，她会爱上E的。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她一定会爱上他的。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能当E的兄弟，她已经心满意足……

“殷……沫……沫……。”

她的视线别开，转到E的身后，落到了殷沫沫身上，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情况似乎没有比她好到那里去。

殷沫沫听到她的声音，脚步踉跄着前进了两下，几乎在瞬间就蹲到了她的身旁。

“我……们……的母亲……斗了一辈子……我母亲……赢了……而我们……斗了一辈子……我却……输了……我真的……咳咳……不甘心………我恨……我恨你……永远……都恨你！！！！！！！！！”

章节目录第1147章因果报应！

“但是……这个孩子………。”视线艰难地移动着，她的目光，转到了小羽沫的身上，眼底的光芒似乎柔和了半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的………。”

“我害……死你的……第一个孩子……所以……上天……剥夺掉我……当女人的权利……为了躲避……苏羽的追捕……我……做了……变、性……手术，失……失败了……..我变得……不男……不女。永远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这……就是……报应！哈哈哈……报应。”

“我……见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我就……偷偷地……去医院做……了检查……我的心……脏……可以……换……给她……我……我愿……愿意。”

她恨殷沫沫，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但是……她不恨小羽沫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恨。

她记得，在小羽沫学校看到她的第一眼，看到那个孩子俏生生地望着她，那双又黑又亮的双眸直视着她，她那充满仇恨的心，竟然在那一刻，被触动了。

她本来是想折磨殷沫沫最心爱的宝贝，让她痛苦！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孩子，她下不了手。

当年因为仇恨，她害死殷沫沫的第一个孩子。

那之后，在许许多多个逃亡的夜晚，她都梦到那个孩子来和她锁魂。天天在追着她，缠着她，怎么也不肯放过她。

在变、性手术失败之后，她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失去了生、殖、器、官，她再也没有办法拥有下一代。

她就是一个怪物！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因果循环，做错了事，终究会有报应！

所以，那一次，她没有办法下手，没有办法把小羽沫带走，反而，傻傻地跑去买了一颗糖，送给了那个小女孩……

虽然不是她的孩子，可至少，那个孩子，有那么一点与她相连的血脉。

她只报复殷沫沫一个人，那就足够了！

可没想到，她的报应来得那么快……老天终究还是让她遗憾了。她没有办法和殷沫沫同归于尽！

就当……

她替她母亲，还给殷沫沫母亲的一条命吧！

“殷离……。”

殷沫沫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真的没有想到，殷离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个和她斗了一辈子的姐姐，与她相互仇恨了一辈子的姐姐，在她死之前，这般让她触动！

“我们……下辈子……再……斗……过……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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