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慢慢来。」以桓伸手扶住他。
听见另外的声音,雅凡明显瑟缩了下,「……以桓?」
「嗯。」
「啊!真的比较亮了。」终于找到电灯开关的湘羽,笑着。
整个人虚弱的靠在以桓怀里的雅凡,蹙了蹙眉。「学姐,妳在骗我吧,明明还暗暗的啊。」
「我已经开啦!」
「等等……」
以桓盯着雅凡的眼睛,发现她对焦的距离似乎不对劲,好像跑到更远的地方。
他伸手在雅凡的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
「怎幺了?」湘羽担心地也在雅凡眼前挥手,然后,惊讶的退后了一步。
沉默了一会儿,以桓把雅凡交给湘羽。「我去找医生。」
病房里瀰漫着不安。雅凡怯怯的开口:「湘羽学姐……?」
「我在。」湘羽紧紧握住雅凡的手。
「我……怎幺了?」雅凡平和的问。按刚刚的情况,学姊是开了灯的吧?
湘羽听到这句话,不禁掉下泪来。
「我看不见了,对不对?」雅凡的语气,异常冷静。
湘羽不知道该怎幺跟她说,因为连自己都不能接受。
经过检查后,医生沉重的宣布道:「她的视神经受到瘀血压迫,导致失明,这可能是暂时的,只要瘀血散了就能够恢复,但也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
「那幺有方法可以避免永久失明吗?」湘羽问。
「先看看血块能不能自动散开,要不然开刀也是个方法,只是风险很大。」语毕,医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走出病房。
「雅凡……」湘羽失声痛哭抱住雅凡。「怎幺办哪?」
雅凡愣了愣,随即笑着拍拍湘羽的背,像是安慰她。「有什幺关係?医生又不是说没办法了。」
那笑,难掩内心翻腾。
「雅凡,你不怕永远看不到吗?」湘羽疼惜的说着。
低下头,雅凡尽力的要自己诚实,却说不出一个字。
「雅凡……」以桓握住雅凡的手。「对不起。」
「跟你没关係。」是她自己不小心。
「可是我……」以桓咬着牙。「爸妈要我照顾你,我却没有做到。我真的不是好哥哥呀。」
「至少我没有死,不是吗?」雅凡听着以桓的话,想起这段时间大家对自己的百般关心,一个想法在她心中化成微笑。「我想通了,我再也不会把自己列为外人。我一直以为我是你妹妹的替代品,可是你和爸妈的关怀却彻底打破我的想法。所以,你不用自责啊!反而是我要对不起,害你这阵子心情不好。」
以桓其实很感动,因为雅凡的释怀。「有我在,就算你失明,也不用怕。」
就算失明,也不用怕……。
雅凡细细咀嚼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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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根本不是以桓的问题,是我自己不小心才……」雅凡试图平复父母的情绪。
「好,就算是这样好了,为什幺不打个电话通知呢?」欧诺又气又心疼。「我们有权知道的,不是吗?要不是老师告知,你们打算瞒到什幺时候?」
「对不起,爸,我实在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以桓很自责,很懊悔。
「以桓,我们不怪你,你也不必自责。我们只想告诉你们,父母有权力知道你们的所有状况。」文雁搂着雅凡,一边安抚以桓。
「雅凡,真的对不起。」
「没关係的。」雅凡微笑道。
父母没有多加追究那几个在走廊上奔跑的学生,是雅凡心中最大的庆幸,她觉得受伤的人只有自己就好,那些人的无心,并不需要受到严厉的处置。
「小姐,你说的是这只盒子吗?」女僕拿着长笛的盒子给雅凡辨认。
雅凡摸了摸盒子,开心地笑道。「嗯,谢谢妳。」
待女僕出去,雅凡凭着感觉装好了笛子,摸索着走到露台,轻轻吹着。响亮高亢又柔和的声音,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甚至穿过她每一处细胞,抚慰着她的心。
原本练琴的以桓倏地停手,细细听着窗外传进的旋律,这首《风的呢喃》可以传达吹奏者的所有情感。
雅凡现在,一定很想家。欧以桓又重新摆手在琴键上,这次不弹巴哈的平均律,却配合着长笛。
细细的,雅凡听到了钢琴声,眼眶倏地发酸。
以桓……是个好人,我的哥哥。她想到他自责的言语,不禁更加难过。
雅凡拿着笛子,悄悄地摸到了琴室,门没关,旋律清晰的传出。她靠在门边,泛着红红的眼眶,一声不吭。
「雅凡?」感觉到外面有人,以桓回过头,却什幺都没看到。
走廊上听见呼唤的雅凡,握紧了长笛,没敢出声音。
「……」以桓带着疑惑的心走到门边。果然,是雅凡。
雅凡低着头,「以桓,我怕。」话音未完,隐忍许久的泪水,溃堤。
「怕什幺?」
「怕……怕永远看不见。」雅凡抱紧了手中的笛子,像是在寻找一点安全感。「如果我永远看不见要怎幺办?」
「傻瓜。」以桓揉揉他的头髮,又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两行清鹹。
傻瓜……,他的傻妹妹。
哥哥……,她的以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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