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沫瞪着陆展东，她没有接过他给的支票，她也不去看一眼。

她的两片唇瓣在抖动，她却逸不出声音，她的喉咙里像是被鱼刺卡住般难受，难过的泪水也很没出息地溢出了眼眶。

看着顾沫脸上的泪痕，陆展东的眉心锁得更紧了。

她的泪水仿佛是扯动了他的心，让他的心不自觉地揪痛起来。

动了动唇瓣，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他冷漠的俊脸还是那样的冷硬。

气氛绷紧，冷凝，就连空气也像是窒息般的沉闷，一会儿了，陆展东才又开口道。

“我爷爷今晚说的话你别在意，那是他老人家的愿望而已。”

顾沫一声不吭，她推开陆展东，她拿到她的衣物之后头也不回走了。

她没要他的支票。

～～～～～～

张嘴叹了叹气，像是重释重负那样，摊了摊手，陆展东上车了。

他径自开车走了，他没送顾沫回店里。

顾沫是看着陆展东的车子开走的，她也没有叫他。

……

听闻车声，本来已经躺下了、习惯了早睡的田海容立刻起来了，穿上衣服，她出去看了。

是她儿子来了，她看他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他好像有心事。

看到妈妈出来了，陆展东下车了。

“展东，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晚了才过来？”

“妈，我来看看你，想你了。”说着，陆展东轻轻地拥着田海容。

很是努力，他牵起一丝鲜少能看到的淡淡的浅笑。

“进去坐坐吧！儿子，你瘦了，妈心疼你。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田海容抱着儿子，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安慰他一样。

他们是母子，虽然陆展东在隐忍着，有些异常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她能感觉得到他并不快乐。

被迫做着那样的事，他怎么可能快乐得起来，好久了，她没有见过他发自内心地笑过了。

她在寺院念经，修行，为的就是赎罪，她在忏悔！

她在乞求上天的原谅，她在乞求上天保佑她的儿子！

“妈，我不进去坐了，我仅是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了。我没有不开心，挺好的，今晚带女朋友去和爷爷吃饭了。”

咻地，陆展东松开了手，他不再拥着妈妈，他与她对视。

他的脸上还漾着一丝淡淡的笑。

“女朋友？是阿烨的小姨子吗？”田海容见过陆展东和顾沫在一起，她也知道他们在一起。

“嗯，爷爷催结婚了，还催生曾孙了。”说着，陆展东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莫名的，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搅得他挺难受的。

“喜欢她就结吧，妈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有人爱你，照顾你，我也会放心的。”

“妈，别胡思乱想，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说。”

“你爷爷什么意思？他会反对你们吗？”

“他没反对，他是挺想我成家的。”

说到这，田海容心里挺难受的。

如果不是要门当户对，她的爱人就不会那么早离开她了，他们两母子也不至于要苟且偷生。

老爷子终于看开了，可是，已经换不回远风了。

有些路走远了，已经回不了头了。

眨了眨眼睛，田海容把自己的情绪隐藏了起来，她展开一抹笑靥，她很欣慰地看着优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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