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一边打游戏一边吃零食,一不小心把他囤积的那箱零食全吃了,第二天他要追杀我,我允诺他带他出去玩,结果白冽一威胁,我又出卖了他,害他禁足了十来天。我每天隔着他们宿舍窗户和他说话,那时候以为我们要绝交,他十几天都没搭理我,但是解禁后我把我游戏装备都送给他,也没说对不起,又是哥俩好了。”
冥夜认真地听着,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简直就差拿个本子记着了。
“他这人爱记仇,可是如果把你放心里了,就轻易不会踢出去,你也不用哄他,过一阵他自己就调整过来了。”
说到这他就着被揪衣领的姿势夹了块排骨,张嘴就啃,一边啃一边问:
“说来听听,什么事啊?小白那事不都过了吗?”
冥夜言简意赅:“我快死了,怕他伤心,骗他吃忘怀草,想让他忘了我。”
他这话刚说完安子丘就面色一肃,沉声道:
“少年,你这性质可和偷吃他零食不一样啊。”
冥夜将桌上的西餐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有没有办法?”
“你你你。。。。。你不要冲动嘛。。。。”神谕刀从安子丘颤抖的袖口中飞出来逼近冥夜,安子丘连忙眼疾手快地抓住它。他观察冥夜的表情,发现他确实没有杀意,只是想吓唬他而已,这才略微放下心来。然而也不敢全然放松,这人劣迹斑斑,是不把人命当命的主儿,于是他还是止不住地冒冷汗,边冒边拿出杀手锏:
“你不怕我跟殷诺告状?”
“你敢?”他手上的刀于是又逼近一分。
顺顺在门口听到动静,探头进来瞧了一眼,又懒洋洋地将头伸了回去。
安子丘怂够了,仗着有底气也硬气了一回:“你不敢伤我,我却敢告状。”
冥夜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继续怂下去,然而他现在心累,于是懒得和安子丘嘀咕,把西餐刀随手摔桌上了,算是示弱。
安子丘于是嘚瑟地将神谕刀收回,乐呵呵道:
“你也不用担心,慢慢哄,他还是会消气。或者晾他几天,他自己就忘了计较。”
冥夜幽幽道:“具体几天?我再过几天就死了。”他想找个沙地蹲着画圈圈:“我不要临死之前还要和他闹别扭。”
他这话终于让安子丘抓住了重点:“卧槽,你不说我都忘了问你,什么什么你就要死了,你不是开了外挂的吗?三界横着走的大Boss,这就要死了?”
“白冽偷了我的真身。”
安子丘秒懂:“我早知道你有今天,你和白冽玩?玩的过吗?告诉你啊,在人间啊,拳头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脑子有病的,三界同理。白冽这人就没有弱点,你抢了他的命根子,他就敢挖你的心肝肺。”
正在被挖心肝肺的冥夜无所谓地回到正题:
“到底怎么让他消气?”
安子丘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你都要死了,殷诺不会和你计较的,最多吃宵夜的时候就会回来了。”
因为他这句含金量巨大的保证,冥夜终于舒了口气,差遣顺顺去准备精美宵夜去了。
安子丘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他:“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找人跟着殷诺吗?小心白冽把人骗出地府去,到时你都没地方哭,只能孤孤单单地死去,怎一个惨字了得。。。。啧啧啧。。。”
冥夜只面无表情道:“他不喜欢别人时时刻刻地跟着他。。。说实话,我到现在还在想,其实白冽将他接走,也不是坏事吧。。。。。至少对他来说。。。。”
安子丘却摇头:“你若是为了殷诺好,就别把他托付给白冽,无论是谁,只要呆在白冽的身边,都不会得到幸福。”
“他的心结是因为我的存在,如果没有我,他会是这个世上对殷诺最好的人。”
安子丘将鸡爪对着他晃了晃:“no,no,no,你还是太年轻。。。。我在白冽身边这么多年,早就看出来了,即使没有你,他和殷诺都不可能,殷诺爱自由,白冽却太自私,迟早是两败俱伤。我看白冽这个人啊,他最爱的就是自己,只要自己快活了,哪管别人的意愿。”
冥夜烦恼地捏着眉骨:“他不让我杀了白冽,等我死后,怕是还要被逼回到白冽身边。”
“不准我杀白冽,也不想回到白冽身边,还不想忘记这些悲伤,他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冥夜失神般地呢喃着,又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结果在我死前,什么都没能为他做到,只是叫他为了我的死白白伤心,又还要失去自由回到白冽那里。”
安子丘看着他低沉迷茫的模样,终于觉得感同身受地难过了,于是便停了筷子,苦逼着脸问道:“不是吧大王。。。。。你真的要死啦?”虽然和冥夜没什么太深的交情,毕竟相处过这么一阵子,总还是不忍的。他砸吧砸吧油乎乎的嘴唇,想了想道:
“我叫周温卿帮你把肉身抢回来啊。。。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殷诺该有多难过啊。。。。”
冥夜仿佛没听到他这番话一般,只暗自计划了一番,吩咐顺顺道:“派人给天界送信,让他过来一趟。”
顺顺多问了一句:“您这是?”
“死之前给他铺好了路,先帮他制住白冽,等我死了,白冽也不能困住他的翅膀。”
这便是打算和天帝谈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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