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新年第二天晚上,今晚小丽就被占帅以『出公差』的名义借出了香格里拉,可这件事实际上没人知道,包括许文强。他们都以为小丽只是请了病假。
占帅直接派了小弟去小套房接她,一切来得很突然,叫人摸不着头脑,小丽的妆都画到了一半,才接到占帅今天给她『放假』的电话。占帅是她的老闆,她当然不能拒绝占帅的意思。小丽城府深,反应也快,欢天喜地在电话这头答应了占帅的『邀约』,挂断电话后,脸就变了,她不由自主地啃起自己的手指甲,其实全是紧张出来的────她不会天真得以为占帅找她,是要她过去陪睡,她直觉可能没什幺好事,却也不十分肯定是为了什幺,这种颇为强硬的请人阵仗使她有些慌乱。
她打了许文强的电话,可一连拨了三通,都无人接听。……
占帅派过来的车很快就到了。上车后,她试图与那位来接她的小弟亲热寒暄,可对方嘴太紧,小丽一句话都套不出来。她有气闷,索性不再开口,故作镇定坐在后座,悄悄发了封简讯给许文强,却依旧得不到回音。差不多四十后钟后,车子开到阳明山半山腰的一带别墅群前,小丽被带进其中一栋,虽是晚上,但别墅的院内皆装有景观灯,踏进大门,入目的是一片日式风格造景的小桥流水,上头横放一支活动竹管,哗啦哗啦接着上方的流水,水满了,竹管就扣地声往下倾倒,倒空了再弹回去接水,这幺来来回回也怪有意思的,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相当别緻。
……可惜一路上小丽都无心欣赏。
她一走进玄关,就听见背后的门就啪地关起来,别墅内灯火通明,很安静,那个小弟带她走进客厅,占帅正穿件浴袍坐在沙发上泡茶,见人进来了也没什幺反应。
小丽说:「占哥。」
占帅没什幺表情,扬了扬下巴:「看看。」
小丽这时才发现桌上有包牛皮信封袋,她刚刚光顾着看占帅,完全没有注意到,心想,真是紧张过头了。
她走过去拿起那包信封,拆开线圈,倒出来的是一沓照片────裸照。
小丽倏地瞪大眼睛,迅速地一张翻过一张,越看背脊越凉。照片里只有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没有其他人,身上也没有什幺伤痕……可即使如此也够让人觉得难堪了。
女人横躺在床上,眼眶发红,一脸恐惧,看起来也不像是意识不清的样子。每张照片的姿势角度都不一样,张腿的,跪趴的,什幺姿势都有,且张张几乎都是脸对着镜头,清楚无比…….小丽不由伸手缓缓掩住了嘴。
相片里的女人当然不是她自己,可小丽却认识她。
─────是小萍。
……鲜红的指甲在褐色的牛皮袋上刮出声响,小丽抿着嘴,心跳飞快,此时此刻,脑子一半已经大乱;另一半偏又像无动于衷的僵死了,冷静得不得了。她主要还是怕自己说错话。她清楚自己拿捏不了占帅一星半点,他甚至对她没有一点兴趣,装可怜也没用。她大概知道了今天占帅让自己来的目的,上回监视器那件事没过去,她说的那些话,本就有一半是自己刻意地加油添醋,真真假假的,可她没想到占帅真把小萍揪出来,还干了这种事…….
她不确定占帅到底从小萍那裏知道了什幺,或者小萍又说了什幺……她乾脆保持沉默,只要占帅不说话,她就装傻妆到底。
「占哥,这…….」她一脸为难的模样。
占帅终于正眼瞧她了,平静地说:「妳上次不是说认识她吗?说────她是妳同事?」
小丽心跳扑通扑通的,占帅给人的压力实在太大,上次她也不过是仗着人多,许文强又在场,才敢那样耍耍嘴皮子,可现在这里就她一个人,占帅忽然叫人把她带到这里,又给她看小萍的裸照是要干什幺?难不成是要教训她?…….
占帅手里摆弄的一只精巧的茶杯,翘着二郎腿,视线就摆在手中的茶杯上,小丽很少被男人忽视到这种地步,但她也不生气,只觉得心慌意乱。
占帅说:「我把妳那位前同事请来问点事情……想不到啊,就是个小姐而已,嘴还硬的很,很会装,死不承认监视器录到的人就是她…….」说完,占帅嗤笑一声,喝了杯茶,接着话锋一转,忽然夸起小丽:「还好有妳把她认出来。否则她嘴硬成那样,我差点就要相信那个女人真不是她,而是妳他妈在胡说八道……」
小丽眼皮一跳,两条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
占帅似注意到,脸上的神情颇为玩味,就这幺直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妳冷啊?」
小丽轻青扯了嘴角,嘟囔地嗯了声。
占帅沉默了会儿,突然说:「难怪能跟文强睡那幺多次……是挺不赖的。」
小丽不自主抠起指甲。
「不过现在她也承认了,枪是她扔的,其实如果她开始就痛快点,我也不至于这样对付一个女人,但─────光承认也没用啊,她现在又不肯说出到底是谁给她那把枪的…….裸照已经拍过一次,妳说我接下来我还要怎幺治她?」
小丽没说话,占帅朝她招招手,指了指沙发;小丽走过去坐下,一派悠哉的占帅亲手给她倒了杯香气四溢的热茶。
他倒掉茶壶里的茶叶,又开始从茶罐里舀新叶子,动作熟练,他一边注热水,边像是开玩笑地说:「难道非要我找人强姦她再录下来啊?」
占帅语气和善,像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讲了什幺多不得了的话。强姦嘛────讲的跟大过年约打麻将一样。…….
小丽倒是面色平静,过了几秒,才说:「占哥,不如让我劝劝她?」
占帅拍了拍扶手,答应得相当大方:「行啊,妳们女人间应该是比较好说话的。」
小丽笑得晃眼,伸手故意碰了碰占帅浴袍下的大腿:「我一定帮占哥搞定她。」
占帅不为所动,只说:「要是妳搞不定怎幺办?」
小丽眨了眨眼:「搞不定,到时让占哥把我搞回来嘛。」
占帅不吃小丽这套,漫不经心地说:「人我一定抓出来。妳好好劝劝妳那位前同事,该说的都说出来,她就没事。当然,不能说谎,我很不喜欢有人骗我,我会忍不住想把他皮给扒了。」
见小丽一直笑而不语,占帅像与她心有灵犀了,一下点破了:「妳该不是在等文强吧?」
小丽没说是不是,眼珠子转了一圈,只是顺着占帅的话故作惊讶说:「咦,这事强哥不知道啊?我以为强哥…….」
占帅呵了声,也不知是否真没看出来小丽在演戏,说:「文强不会来,你也别想了,反正今天我要是听不到想听的,谁都不用走出去了,我们就耗着。」
小丽拼命笑着点头,淹没裙襬皱褶里的拇指指甲,被她自己硬生生折断了一角。
……………………
『两天了,不理我啦?』
『我跟妳道歉。今天出来喝汤不?』
『没事的话就出来吧,我等妳。我那天太冲动,以后不会那样了。』…….
……放在从前,许文强绝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低声下气地去哄一个小女人,且还为此感到趣味无比。他倒也不是没有哄过女人,可对于制服妹,有时他更觉得自己像在哄一个孩子────许文强没有孩子,可他逐渐发现,内心那些总想对她做的事,简直就像那些满大街上,抱着自己孩子在怀中不时逗一逗、亲一亲的父母,他们珍爱孩子们脸上的每一抹喜怒哀乐。……..
那晚制服妹回家过后,到今为止三天了,制服妹没有再联络过他。许文强发过去的简讯,封封石沉大海,可他并不紧张,相反,还很从容。
他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便不会放任那晚自己的冲动,否则真白长她那幺多岁了。对制服妹说是一时冲动,其实也是早有预谋的。他知道她也有感觉的。她一定有感觉…….感觉是好东西。虽然有时它也讨厌的很,可一旦俩人双方都有了这样的东西,入目所及的一切都有了滋味。好像那晚──────那晚的滋味多好啊!简直要上瘾。......
制服妹仍是没有回应。许文强照常去上班,今晚小丽请了病假,生意仍旧兴隆,问起她的客人不少,最后也跟别的小姐玩吹牛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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