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哟!什么东西,这么重?”孟飞扬有点纳闷,以他刚才一掀之力就是辆小轿车也掀翻了。一个骑马蹲档站好,深吸一口气紧紧憋住,巫力凝结于双臂之中,双手紧紧抓住网沿用力往上一掀,只听网线发出“嘎巴”一声,孟飞扬听到这声响动,双脚往下一沉,力至双臂一声低吼“嘿!”这张大网边沿被孟飞扬硬生生拉断“哗啦”声中,这张巨网被孟飞扬掀至一边。
网内闭月吞天兽,嘶吼一声“吼!”,孟飞扬见闭月吞天兽脱困也是哈哈大笑,应着闭月吞天兽的嘶吼也发出去一声大喊“啊!”。一人一兽这一大叫不要紧,可吓坏了知秋小道士。拼命对孟飞扬摆手,可已经晚了。
“好你个大胆的知秋,居然勾结外人放跑,闭月吞天兽!你给我过来!”
“大师兄不关他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吧,与他无关。”知秋小道士明知会有一顿毒打,但为了不伤及孟飞扬,还是挺起瘦弱的胸膛来承受大师兄的责罚。知秋小道士走到三角眼大师兄面前,跪了下来。试图阻拦大师兄去对付孟飞扬和闭月吞天兽。
闭月吞天兽以前吃过三角眼的大亏,低吼两声转身就跑,三角眼大师兄正要追上去,知秋小道士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扑在地上双手死死抱着大师兄的双腿哀求道:“大师兄求你放过闭月吞天兽吧,它已经失去了它的娘亲,我们道观画符用的材料都已经够了,它现在还小你就放过它吧!”
大师兄两腿一用力,把知秋的双手震开,一脚踢在知秋胸口,把他踢飞几米远恶狠狠的说道:“老子一会找你算账,滚开。”大步流星向孟飞扬走去,走到孟飞扬一丈前停住,孟飞扬含笑以对:“怎么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很不满意我放走了你要的东西啊?”
“你是谁?胆敢来管我们紫云观的闲事!”三角眼谨慎的问道。孟飞扬嘴角一歪,很是嚣张的说道:“我啊!无名小卒一个,看不惯你们抓这个什么兽就放了,你还打碗水把老子吞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三角眼,本来他在道观里面就是个飞扬跋扈的主,还真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过!“放肆!吃我一剑!”三角眼拔出长剑手领剑诀,一式白鹤亮翅便往孟飞扬心口扎去,孟飞扬一个侧身避开,三角眼一刺未中,反手一剑平削,削向孟飞扬的咽喉,孟飞扬也不躲避,眼看长剑就要削断孟飞扬的咽喉,知秋小道士紧张的大声叫着“快躲!”
眼看马上就会出现鲜血飞溅的场面,可怕的一幕即将发生。知秋痛苦的闭上眼睛!口中喃喃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心里充满了对大师兄的愤恨,和无力保护孟飞扬的一种无力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砍杀在当场。双手紧握却浑然不觉指甲已经深深的刺进掌心,鲜血缓缓滴落在地上。
浑厚的声音传到知秋的耳朵里,眼睛猛然睁开,欣喜的看到孟飞扬好好的站在不远处,手里倒提长剑。面带微笑的调侃着知秋“怎么怕见血吗?”伸手把知秋拉了起来,轻轻问道:“那个三角眼刚才没把你踢出什么毛病吧?”
好久没有听过这种关切的声音了,知秋的眼眶湿润了。但还是努力摇了摇头:“没有”。自从师父死后,知秋面对的都是师兄们的欺辱和长辈的谩骂,吃的是剩饭剩菜,干的却是最重的活。道观上上下下就没把他当成人来看,他从来没想过一个陌生人会用这种语气来问他话。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师父在询问他话:“知秋你痛不痛?”微笑从知秋的小脸上浮现,知秋正要回答,却被身后的人打断一切回到现实,师傅变成了另一个人此人就是孟飞扬,正关切的看着他。
而打断他臆想的正是他的大师兄,那位三角眼刚才反手一剑平削孟飞扬,眼看就要削裂孟飞扬的咽喉,心中暗自高兴:“嘿嘿叫你敢来关我道观的闲事,今天道爷就灭了你这小子!”哪知道这必中的一剑,被人家用三根手指捏住了剑脊,任凭他怎么努力的回抽,甚至两手都用上,长剑如同生根了一般,最后还是别人借势一送长剑反撞到自己胸口上,差点没把自己撞的闭气过去,长剑脱手不说自己也痛了个半死,直到孟飞扬去询问知秋才得以缓过气来。
恼羞成怒之下,也不管道观的规矩,不能对常人使用道法。当下手捏道决,口中低低细语:“雷疾风动!听我号令紫云雷!疾!”随着“疾”字出口,天空乌云涌现,不大一会山谷顶上就集聚了一片乌云,三角眼对着孟飞扬一指“哗啦啦”一道指粗的闪电,朝着孟飞扬当头劈下。
知秋感到周围空间的异动,朝大师兄那边一看,正看见大师兄朝孟飞扬一指“不好!”知秋猛的跳到孟飞扬身边用力一碰,想把孟飞扬碰开。那里想到孟飞扬见知秋一头撞来,还以为他见自己的大师兄被打了来帮忙的,顺手提着他道袍往旁边一贯,知秋当即被贯晕在地。一道闪电就在头顶凝结,孟飞扬这才警觉到危险,现在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把巫力运至全身硬抗这道闪电,全身一抖身上蛊虫,或跳或飞或窜逃出孟飞扬的衣物之外,,所幸的是这个三角眼平时根本就不注重道法的修炼,本来威力颇大的紫云雷到他使来威力大大的降低。
“噼啪”声中孟飞扬束发的绳索承受不了首先断裂满头长发飞扬,紧接着上身衣物轰然破裂,露出孟飞扬一身古铜健壮的肌体,这就是巫的厉害之处,肉体的强悍是任何修炼之法也无可比拟的!在紫云雷的洗礼下,他稳稳的站立着,犹如天神般屹立在当场。
三角眼看着紫云雷劈在孟飞扬的身上,激起一片电光火闪。得意的哈哈大笑:“妈的,劈死你个杂碎,敢和道爷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不过他并没有得意很久,电光火闪过后孟飞扬还站在当场,笑声嘎然而止。
指着孟飞扬嘴唇一阵抖动,尖声叫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没死!”他有点抓狂了,修炼道法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对紫云雷充满自信,他也悄悄跑到附近的村子里面对着村子里面的人试过紫云雷,劈在一般人身上,那绝对是全身被劈的如同焦炭一般死的不能再死!可劈到孟飞扬身上只是把别人的衣服扯裂了。竟然没有伤到对方,他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他正楞神之际,孟飞扬却行动起来,大踏步走到三角眼面前。直接一拳打在鼻梁上面,“咔嚓”一声鼻梁被打断,接着又是几记老拳,孟飞扬边打边骂:“狗东西,老子从来没这么痛过,你把老子打痛了,老子今天打死你个狗东西!”拳拳到肉,这些道士们那能经得起这样的猛打,平时注重的都是真气运行大小周天、全身经脉的打通,肉体的修炼根本就不能和孟飞扬相比。一顿饱拳后,三角眼全身都快被打烂了,孟飞扬才罢手一探鼻息还有气:“妈的,便宜你个狗东西,饶你一命。下回你个狗东西再遇到老子,老子不整死你个狗日的!”
说罢转身正欲转身离去,才走几步又转身回来,念叨着:“这小道士不错,留在这里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些狗东西带坏的”边说边轻轻抱起知秋大大方方的离去。
浓烈的肉香刺激着知秋的嗅觉,他张开双眼,环顾四周这是在一个山洞里面,不远处的火堆上架着一只被烤的肉香四溢的野鸡,起码看形状是只鸡。知秋爬起身上,一阵头晕又让他坐了下去,一只大手递过来一只鸡腿:“吃吧,知秋小道士。”
知秋接过鸡腿,道了声谢,默默的撕咬着。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要帮你师兄呢,所以就把你摔在地上了,没摔疼你吧?”孟飞扬有点不好意思,别人明明是要帮他忙的,他却一下子就把别人贯在地上,直接摔晕过去。
“没,没有。”知秋回答道:“那个闭月吞天兽走了没有。”
孟飞扬一屁股坐在知秋的身边,大大咧咧的把手一挥:“跑了,这畜生跑的真快”说完靠在石壁上舒服的吸了口气后,又接着问道:“小道士我帮你放跑了,闭月吞天兽还把你大师兄打了个半死,你以后干脆和我一起算了,免得回那个道观被你们的师傅和师兄们责罚。”
“你把我大师兄打了个半死?”知秋有点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大师兄连紫云雷都发出来了,还被这人打败了。
孟飞扬嘿嘿一笑“你的那个大师兄,发的那个雷打的我好痛,不过小道士以后你可不要干这种傻事了。就你这小胳臂小腿的,这一道雷下来,就和你手里的烤鸡一样了。”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你怎么可能有打败我大师兄的能力?”知秋问道。
“我叫孟飞扬。”不知道怎么搞的孟飞扬觉得这个小道士,和他在一起感到很是亲切。也不隐瞒小道士,干脆的说道:“你大师兄不算什么,不过他的那道雷非常厉害,如果他的功力再深点,我今天就吃亏了。”
知秋这才注意到孟飞扬的身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借着火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他的肩膀和手臂上有一些米粒大小的焦痕,既是吃惊又有点愧疚:“对不起害你受伤了,不过你是怎么顶过紫云雷的啊,要知道这是我们道观很厉害的道法了。”说完把手里的鸡骨丢掉。
孟飞扬伸手把烤架上的鸡,取了下来,一分两半递给知秋一半,自己拿着一半大嚼着,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当时你晕了过去,我硬抗下来的。”
知秋暗暗咂舌。
孟飞扬把嘴里的鸡肉咀嚼完后,抹了抹嘴说道:“他们这么欺负你,难道你师父不管么?”
知秋听后慢慢的把头低了下去。
“不瞒你说,其实我师父在几年前就病死了,我从小就因为脸上这块胎记,被家人所抛弃,是师父把我从山下捡上来的。”知秋在说被家人抛弃的时候,孟飞扬一点也没看出他有什么难过的表情,相反看到的是淡然,仿佛是在述说一件别人的事一样。
不过说到他师父的时候,小脸上那股暗淡之色一扫而空,脸上洋溢着温暖:“师父叫一叶道人,所以他给我取的道号叫知秋,教我道法教我做人。在这个世界上师傅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们师徒俩本来不是在这个道观之中,而是跟着师傅游历四方,一路上师傅带着我锄强扶弱,打过许多坏人呢!”回忆使知秋心情好了很多,脸上露出了微笑接着说道:“师傅教我从来不叫我死记硬背任何的道法,只是叫我对每件事进行认真的分析和拿出正确的处理态度。说出观点他只是诱导我去思考。”
“哦!呵呵,你有个好师傅啊!”孟飞扬很是替小知秋感到高兴,因为他觉得他师父的教导方法和阿奶的教导方法基本一致。
“是的,我有个好师傅,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知秋完全沉浸在对师傅的缅怀中:“他从来没有打骂过我,甚至我顽皮做了错事,也只是和我讲道理,让我明白我错在哪里。”泪水从知秋的眼眶里面流了出来,不过他的笑意却一点没有减少。
知秋根本就不知道泪水已经流了下来,继续笑着说道:“师傅带我去过很多地方,和我一起感悟天道。他总说道是逆天而行,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过我真是太笨了,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体会到,师傅的话是什么意思,呵呵孟飞扬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不,你一点都不笨只是你现在年纪还小,阅历不够以后你会明白,而且你师傅告诉你的话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我以后会明白的”孟飞扬安慰着知秋。同时又问道:“那你师父呢?”
洋溢在知秋脸上的笑容在听到孟飞扬的问话后,渐渐暗淡了下来,笑容从口中吐出的语句里面一点一点消失:“那天下午师傅接到道观的千里符后,就带着我赶了回来,回来的当天道观里好多人欢迎我们,因为师傅接到的千里符,是接任道观掌门的命令,本来这是上任掌门的命令,师傅本无意接手,但师命难为师傅只好勉为其难的坐起掌门来,开始的日子里风平浪静,不过这种平静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师傅对门内很多做法都看不惯,提出了一条条修改的条例,长老们阳奉阴违,但都被师傅一一察觉出来,长老们都有所收敛。”
知秋有点说不下去了,努力平稳住自己的情绪,连吸几口气后才接着说道:“一直到三年前拜祭历代掌门那天,长老和师兄们纷纷敬师傅酒,师傅来者不拒一一喝干。但酒席散了后,半夜里师傅就叫肚子疼,就这样没过几天师傅就过世了。”说到这里知秋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泪水却止不住的流淌而下。
后面的话知秋没有说出来,但孟飞扬也猜出了七八分。知秋的师傅过世后,被其中某一个长老占据了掌门的位子,本来知秋脸上那块胎记,在他师父在世的时候,到没人敢说什么,可他师父过世后,这小道士要后台没后台,要修为没修为,这些师兄们不欺负他才怪,而他师傅的死估计也是那几个长老搞的鬼。可怜的小道士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在道观里面受尽师兄们的欺凌,可能还是这些长老们的指使都说不一定。
可能意识到自己开始流泪了,在孟飞扬面前有点不好意思,擦干眼泪,干涩着喉咙笑道:“让你见笑了,本来我不应该说给你听的,不知道怎么搞的和你在一起感觉到很是亲切,就象和师傅在一起的感觉一样,你不会笑我吧!”说完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
孟飞扬轻拍知秋的脑袋:“怎么可能见笑呢,我看你就象看自己的兄弟一样,也是很有亲切感呢!呵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孟哥吧!”孟飞扬真是得到了纳珠的遗传,善解人意到了极点,直接帮知秋说出了他的心头所想!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叫你孟哥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知秋嘴唇一阵抖动,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话来,还是孟飞扬干脆,伸手揽过知秋,紧紧把住知秋瘦弱的肩膀,轻呼一声:“小弟!”
“哥!”积压了几年的屈辱和对师傅的想念,就在这一声之中,宣泄出来。紧紧抱着孟飞扬,知秋放声大哭。孟飞扬没有说话任凭知秋宣泄着他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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