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首英文歌,九一摇头,“没有,我听不懂。”
“我给你解释。”
九一的身体更笨重了,因为妖魔鬼怪的金小姐贴上了他的身体,不算太紧,可是她的胸已经挤在他坚硬的胸口,嘴巴凑在他的耳侧,而那只如同嚼在齿间青草的纤细冰凉的手抽出他塞在裤腰里的衬衫,借着稀薄的遮掩解开他的裤腰,抚过他隐私处的经络和血管,随即握住它,开始挑逗。
又在耳边随着音乐翻译:“看着尼罗河畔的金字塔,注视着……热带岛屿的日出,亲爱的,你只要记住,今生今世……你是属于我的。要记得,当梦出现的时候……你是属于我的;没有你我会很孤独,也许你也一样,在银色飞机里,穿越海洋,看见雨湿时的丛林,盼望着你再次回来,要记得,当你再次回家……你是属于我的……”
金小姐从他耳畔移开,重新凝视他错愕的眼睛——九一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们,赌桌边抽雪茄戴金表的男人,衣着暴露趴在台球桌上的女人,路过的服务生,吧台柜子上琥珀色的、暗红色的、深褐色的酒,还有蓝色鱼缸里五彩斑斓的鱼群,都在看他们。
他是从金小姐的余光里看到了他们的目光,一边旋转,场景和人物一边变幻,而那双眼睛里正中心的一点却只有他,于是他也只看着她,在男人和女人中,在酒瓶和鱼群中,在现实与梦幻中,注视着她,听着她:“Youbelongtome,你是属于我的。”
九一的第一次就这么美仑美奂地没了。直到金酒九在他面前关上门,他还是痴痴呆呆地缓慢地眨着眼。
第五天,理事长又和金小姐碰面,理事长依然和蔼可亲,金小姐也依然谦逊有礼,但是她说:“我这次只是来考察,不过我承诺,我下次回来时,一定跟您有个完满的合作。”
宴席结束后,理事长对他说:“你跟了她五天,应该摸清了她的生活规律和习惯,我希望,她不会再离开平壤。”
我也希望。九一恭敬地点点头,他的脚腕有把锋利的匕首,腰后有把惯用多年的枪,要解决金小姐,别说她那两个权当摆设的保镖,就算再来两打,九一也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他选择在第七天的白天,这是理事长给的最后期限。他敲响了那扇梦寐以求敲响的房门,进到那间梦寐以求进入的房间。
金小姐高于女性平均身高的躯体站在狭小的窗前,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沓不知是什么的文件,“你来杀我吗?”
九一丝毫不惊讶她会知道,事实上他认为从她下了火车的那一刻,甚至更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对此有预料。
“不。”九一也没解释。
“哦,”金酒九微微偏过头,“跟我走吗?”
九一垂下眼睛,“不。”
“那好吧,”金酒九拎起椅子上的外套,从他身边路过时把文件递给他,“转交给理事长。”
九一接过来,听到她走到门口停下,“你还记得怎么称呼我吗?”
九一转头看她,“九爷。”
“你要记得,”金酒九把外套搭到肩膀上,“从今以后你叫九一,记住了吗?”
九一定定望着她:“我记住了。”
而后金酒九没再说一个字,就这么走了。
九一受到了非常严厉的惩罚,他被拷问,被拷打,甚至差点儿被打死,他们问他关于金小姐,不对,是关于九爷的所有事情,九一一个字不肯说。
莫名奇妙的,他被放回家。他有预感还会见到九爷,可又没这个自信,距离分别有三个月的时间,平壤深陷在寒冬里,苦熬春天来临。
她的音容笑貌都在他眼前浮现,他想起她唱的歌,怕她不回来,怕她回不来。他想我应该给她写封信,开头是刻板的两个汉字:九爷:
写完又对着墙壁发呆,于末尾写上:九一,便合上笔盖,把信纸撕掉吃到肚子里。
接着他听到有人敲门,他戒备地来到狭窄的玄关,倾听外面的动静,试图听到有几个人,多重,有可能携带怎样的武器,从脚步声判断对方的身份,而后他在坏的臆想里打开门,看到外面一身黑衣的九爷,“走吧,你现在是我的了。”
九一听到她讲,他揉了揉肚子,想来那封只有收信人和落款的信还没有被胃酸溶解,但是对方已经收到了。
第61章余生(五)
江这边的大陆在九一眼里是诡谲妖冶的世界,闪烁于夜晚的霓虹灯,数之不尽的人群和车辆,满大街的音乐和高楼上硕大的屏幕,以及,九爷那数不清的敌人。
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这个女人还能谈笑风生,并且,九一的前辈有很多,九四、九五、九六……各种类型的男人,在九爷面前扮演着各种角色,有的是名模,有的只是路边饭馆里的打工仔,有的干脆就是夜店里的鸭子。
一个个晃着那小钢炮似的屁股,顶着谄媚的笑脸,为九爷点烟倒酒,陪她跳舞唱歌。九一守在各大酒店的房间门口,时而听到里面的尖利的、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怪叫。
白天要计划杀人,晚上还不辞辛苦。
九一忍了很久,大约过了半个月,在那个名模约跟九爷约好了晚上去XX酒店过夜后,他没忍住,对她说:“他做到的,我也可以。”
金酒九正把腿搭在办公桌上看材料,闻言对他勾勾手指,“你来。”
九一走到她跟前,表情木然地俯视着她。
金酒九说:“跪下。”
九一非但跪下了,还把那张冷冰冰的脸贴到她的腿上,像条外表凶煞的大狼狗枕着主人的腿,双眼满含爱意和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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