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雄不觉皱下眉头，“老幺，说话注意身份，别人听了还以为我们是黑社会组织呢！”

“对对对，咱们不但是遵纪守法的一等公民，将来还是各行各业的带头人啊。兄弟，没事捧本《口才训练》的书猛啃吧！”陈旭附和着。他是财经系的，却和行管系的打得火热，要论世故圆滑那是数一数二，从小就习惯了的。

陈旭的父母在外地打工，他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外公是一所乡镇中学的老师，外婆在校门口开着个小卖部。上个世纪末教育部门搞什么“老师病退”，很多年纪偏大教龄不足的老师都想退休，去医院体检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请客送礼拉关系，没病找病，恨不得立刻害场大病。他外公坚决抵制歪风邪气，安安静静坐在体检休息室里等待。

小护士站在门外轻言细语地说：“xxx，请您跟我来，该您体检了。”

老人家一动不动。

“xxx，该您体检了！”小护士加大音量。

老人家眯着眼打盹儿。

“喂，这位老师------”小护士来气了，走进屋里，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老人家一下子站起身来，结巴着问：“你，你，你做，做啥子？”

小护士吓了一跳，又浪费一番唇舌，终于把他领到负责检查的医生那儿。

小护士满脸通红，憋着笑意，嘴巴凑近医生耳朵边嘀咕一阵，医生也不用检查了，填了一张单子，挥挥手，“老人家，你可以退休了，单子拿去吧。”

这句话倒是听清楚了，陈旭外公立刻接过单子，还给医生护士鞠了一躬，乐呵呵地走了。小护士在后边嘀咕：“他不会是顺风耳吧，有时听得见，有时听不见。”

后来花了冤枉钱的老师继续上班，为国为民贡献余热，陈旭外公没花一毛钱（体检相关笔费用学校出），顺顺溜溜病退回家，帮着老太婆把小卖部打理得红红火火。半夜里隔壁邻居弄出点动静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耳朵好使着呢。

耳濡目染，日积月累，陈旭能不精明吗？

肖雄捏着筷子指指咕嘟咕嘟直冒热气的汤盘，大声招呼着：“兄弟们快吃菜，不要光顾着说话；来来来，别客气，吃饱喝足好闪人了，下午自由活动啊。”

酒足菜饱，有人提议去舞厅逛逛，或者去ktv练练嗓子。

“要去你们请随意，我还是回去补补瞌睡吧。”肖雄现在一提跳舞就有手足抽筋的感觉。

“老大，你这样算不算重色轻友呀？”马虾剔着牙缝问。

“去，喝高了胡说吧，我可是先兄弟后女人。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没出息，女朋友一个电话就屁颠屁颠跑过去，比哈巴狗还听话。”

恰好马虾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是女朋友打来的；众人大笑，马虾自讨没趣，赶紧溜了。

告别兄弟伙，肖雄打车回到单身公寓，酒后不驾车，这是他和母亲的约法三章之一。

躺在浴缸里，全身浸泡着柔柔的热水，肖雄觉得舒服极了。微眯着双眼等着莺儿的到来，肖雄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场舞会：搂着美眉们的水蛇腰，一曲接一曲跳，脂粉香水的气息转入鼻孔，弄得我心痒痒的难受。

最后一曲在我心中的千呼万唤里终于来了，嘉宾们团团围住我，东拉西扯，前拥后抱，我就像唐长老遇着了蜘蛛精。情急之中，我大叫一声：“妹妹们住手，想不想知道我是怎样判断你们和我跳舞没有的？”

美女们安静下来，整个舞厅都安静了下来，音控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关了声音，开亮照明灯。

我先看好退路，然后指指外来妹的身上说：“看看你们的头上手上有什么！”

那些闪闪发光的小玩意儿，不过是我识别她们身份的一个标志。美女们惊觉上当了，一窝蜂扑过来。

“兄弟们，还等什么，最后一曲啊！”我煽动虎狼们赶紧动手。

猎人们纷纷出动，动作快的拉起妹妹滑入舞池，动作慢的只好望洋兴叹啦！我趁机溜之大吉。

舞会过后，我的人气指数直线上升，看来下学期的学生会主席大选，我很有希望了哦。

从小到大，外婆和母亲反复教导我，要过人上人的生活，一是有钱，二是掌权。好像我天生有领导别人的能力和欲望，大概是遗传了母亲的优秀基因吧。哪怕是个小小的学生干部，感觉也很爽呢，起码走到哪儿都能得到别人的称赞羡慕什么的。不知道老爸怎么想的，在医院辛苦贡献了大半辈子，评个职称也要靠妻子的裙带关系，真够窝囊的。不过老爸看起来小日子过的挺滋润，没事喝喝小酒，下下闲棋，偶尔陪着三朋四友打几圈麻将，别提那个悠闲自在劲儿了。老妈比其他来，可忙碌多了，一年365天，保管360天都不在家。也不知道他们的夫妻生活是咋过的。

想到这儿，肖雄“啪”的一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骂了自己一句：“呸，父母怎样过日子，轮得到当儿子的来胡乱猜测吗？”

遗忘无法勉强，儿时的那一幕幕浮现眼前：妈妈和一位叔叔在床上光着身子------爸爸和妈妈在卧室里低声争吵------他吃了不该吃的药------门铃响了，电话里传来莺儿的声音，肖雄拿起遥控器，开了防盗门。

莺儿关好门，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门窗的遮光情况，来到了浴室。

“你先给我洗，有点累，洗完我去床上躺一会儿。”肖雄听见莺儿的脚步声，也不睁眼看她，直接发出指令。

莺儿试试水温，有些凉了，打开热水龙头，同时拔掉浴缸活塞，放去脏水。她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他的女朋友还是女佣人。

盘好头发带上浴帽，光着身子进了浴缸，莺儿拿起洗发香波，先给给肖雄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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