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说,“若不是顾家的远枝在路上耽搁了,怕是没有兄弟们的份儿了,只是怎么不多耽搁会儿,据说最晚明日人便到了。”
“再耽搁一会儿,顾家人尸体就烂了。”其中一人调侃道。
“不是说许家还有郭家的人都到了吗?”另外一个问道。
“来了又有什么用?这么大的案子,在顾家人来之前,哪能先让那些个外人进来!倒是便宜兄弟几个了。”说着几人便笑了起来。
舅舅他们来了?!顾木蓉听了这个消息,心情雀跃起来。她有四个舅舅,都很是疼她,听到亲人就在附近,顾木蓉恨不得立刻出府寻他们去。可是若真是去了,又怕是要给郭家惹祸,她心思百转,打不不定主意。
许是没有什么大收获,便有人提议去其他地方转转,几人出了门去往他处了。
顾木蓉等他们走远了,便从后窗处出来,顺着正门进了祖母的主屋。
环顾一周,地上一片狼藉,往日的富贵半点痕迹也无,只剩下大些的硬榻还有三四个大柜子还在。
祖母看不惯她母亲太过软弱,所以对她也算是不上多么的亲近,但是毕竟是相处了十多年的亲人,如今祖母离世,她的主屋被人如此对待,顾木蓉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又苦又咸,顾氏荣耀了数百年,终归还是败了。病死的狮子连老鼠都敢咬伤上几口了。
顾木蓉很快便不再伤感,她走向暗格,祖母毕竟名门闺秀,私房极多,若是有喜爱的孙儿,随手赏的便是极好的东西。顾木蓉掀开脏污的地板,找到位于床榻下的某处暗格,连掏带扯,竟装满了整个衣兜。
她怕再有人来,将地板盖上,转身出了房门,竟和做贼一般的赶紧跑回假山机关处。
一边跑一边想,自己这堂堂的顾氏嫡女竟然也沦落到了做贼的地步,叹口气却又想另外一事,是了,顾府满门遭了屠戮,可是毕竟没犯抄家的大罪,明面上要顾及众人之口,所以大件的床榻衣橱之类都尚在,估计等着案子查完了,这顾府最后怕是要落到顾氏远枝的手中,这些大件多是主母的嫁妆,也不知娘家人有没有胆子再要回去。
顾木蓉坐在床榻上喘着气,看着自己放下的东西,心情复杂。
顾氏老宅里住着的女儿包括她在内一共八位,大房三个女孩,三房唯独自己一个,二房叔早早病死,只留下二婶一人,膝下荒凉,四房四个女儿。八个女孩儿,五个嫡女,三个庶女,其中四叔家的小妹妹最得宠,祖母本就最喜爱小儿子,小儿子的嫡女七妹妹生的俏,嘴巴甜,自然是祖母心头肉。便是当着众多姐妹的面,祖母也毫不在意表现她的喜爱。
人的手指长短还不相同,更何况几个女孩纵使各有千秋,也架不住人有偏爱。
即便不平也早已想开,自己对祖母也没有那么感情深厚就是了,却没有想到如今这些东西都到了自己手上,真是世事无常。顾木蓉忍不住又感慨了一番。
只是想到那些贼人说的话,顾木蓉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顾氏远枝众多,也不知来的是哪一枝,还是大家一起来,只是这些人若是来了,怕是那些暗格里的东西都保不住了。
祖父的密室和这个湖水下的密室足够的安全,自己完全可以将一下东西存放在两个密室中,自己一个女子固然用不了这些东西,但是架不住自己将来是要去还债的,够不够还另外一说,总要准备充分才是。
白日太过危险,还是要等到晚上行事方才方便。
只是舅舅的事,该如何打算?修炼还不知道能不能成事,若是自己没有灵根完全修炼不了该如何是好?郭家也是高门贵族之家,外祖父是世袭的侯爵,两个舅舅也在朝中为官,若是自己去投奔舅舅,有舅舅佑护不说荣华富贵,平安顺遂一辈子也并非不能。外祖父虽是武将,少年时也饱读诗书,舅舅们都是书生,学的是儒家之术,敬鬼神而远之,自己的话他们必然不信,若是认为自己所受打击太大疯言疯语又如何是好?
顾氏的事情不是一天半日能够解决的,亏欠的因果,还不知都是什么样的,顾木蓉想起来就头疼,她不能牵扯上舅家,这次灭门之祸涉及的人非同小可,若是给舅舅惹祸,她不能原谅自己。
这注定是一个孤独的旅程。
顾木蓉便下定了决心,她不能牵扯上外祖父他们,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不能拖累别人。
即便是自己不能修行,也定然还有其他的办法,只要她活着,就一定有办法!
顾木蓉下定了决心,便先好好的睡了一觉,待到夜幕笼罩,她便小心的将所有的暗格翻了一遍,幸亏她寻了几件破衣裳做成包袱,要不然真不知要来回几趟。
她也不傻,并非所有暗格都清空,她拿走了大部分的碎银子,大小的银票,留下的都是些小首饰,一些名人书画什么的也都没有动。下人们藏的东西她也没有去管。
也就是今天她才知道,她的几个兄长个个都有藏些不能入目的小画书,姐妹们大多也和她一样喜欢看些民间的话本传说。长辈们喜欢藏的各不相同,她二叔手上竟然还藏了一份舆图。她母亲藏着的是她小时候玩具。
看着床上零零碎碎的东西,顾木蓉真想大哭一场,但是她很快收拾好心情,默念口诀,修行起修真的功法,继续努力的观气。
这次又没有成功,顾木蓉倒是没有多沮丧,她心里想的是,吃的点心没有了,该去寻些,密室的水缸也要想办法装满,顾氏远枝的人来,也就意味着家人该下葬了,除了食物,她也该去买些纸钱去亲人坟上祭拜一场,运气好还能远远的看着舅舅一眼。
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要好好打算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该收拾的赶紧收拾起来~进了别人口袋,想掏就不容易了。
☆、债主
郭东瑾皱着眉头,询问一旁的管事:“可问出来了?”
管事摇摇头,回答道:“爷,那王赖子是城东有名的赌徒,只说是在赌场听说了姑爷家的事,遂胆大包天,贿赂了一个看守顾府的小兵,白日里进去偷的。”
“那一夜的事,真与他无关?”郭东瑾又问。
“事情发生的那一夜,王赖子在赌场,倒是有人证的。”管事恭敬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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