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对它没有好感,但是他只想让它快点离开,找个好点的人家投胎去,魂飞魄散什么的……太过冷情了。
某日,方宜臻在餐馆里打零工时委婉提出预支薪水,被老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驳了回来。他叹了口气,盘算着利用闲暇时间揽个可以在家做的零活,蚊子腿也是肉啊。
“你听说没?”说话那人四处看看,压低声音对对面的人道:“赵宅闹鬼了!”
“没怎听说,怎么回事?”
正在擦桌子的方宜臻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那人喝茶润了润嗓子,用副神秘莫测的腔调道:“今儿我拉车路过赵宅大门口,发现那门关的死死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当时我就奇怪,赵宅是附近唯一一家钱庄,每天出入的人多得是,今天怎么突然闭门谢客了?恰好我拉的客人也在赵宅存了钱,就跟我聊了起来……”
“哎,你直接说重点好不?”
那人啧了一声:“行行行。简而言之,就是这几天赵宅闹鬼,银库里一直丢钱,所以赵宅主人请了道士在做法事呢。听说排场摆的很大,什么符纸啊法阵啊,每个房间都布置了,可真是天罗地网啊,就算那鬼有百般本事,也逃不出去了吧?不过你说,这鬼偷钱干什么,它又用不了?”
“说不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偷了钱后故意把责任推到鬼怪身上的呢。反正不管是人是鬼,被揪出来肯定是要倒大霉的,咱们这小城就一家钱庄,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在里头呢,能轻易放过偷钱的?”
方宜臻越听,就越心神不宁。
该不会……是它吧?
说起来,它今天一整天都没出现了,难道真去钱庄偷钱了?
一直回到家中,方宜臻心里都像揣着块巨石一样,沉甸甸的。晚饭后,阿云主动把碗筷都收拾了,方宜臻看了看门外夕阳,心想这回那鬼大概是真的倒大霉了,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毕竟它去偷钱是为了他,方宜臻内心有些五味杂陈,既为甩掉一个黏皮糖而庆幸,又似乎有一点空落落的,很是不得劲。
这时,阿云嗫嚅着喊他:“哥哥。”
方宜臻回头看去:“阿云,怎么了?”
阿云犹豫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直言道:“哥哥,我有事要跟你说……趁它还没回来。”
方宜臻心头一跳。果然,她能看到它。
两人在桌边长椅上坐下。毕竟他们的父亲从事这行,两人也是从小就与这些阴邪之物打照面,所以谈话毫不隐晦,直入主题:“哥哥,其实从它跟着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看到它了,但是它不让我告诉你。我怕它对你不利,只能听它的。”
“它跟了我多久?”
“……从你把木偶烧了的那天起,它就在了。”
方宜臻想了想:“你怕它?”他记得阿云做出木偶的时候,对它可是满满的痴迷喜爱,他要烧她还哭着喊着不让呢。
阿云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不安:“哥哥,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其实我根本就不会做人偶,父亲的确教过我,但是我做出来的全是残次品,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我的身体里好像有另外一个人一样,我可以看到、可以感觉到,但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和声音……那种感觉,好像是有人在操控着我做出它。”
方宜臻心中惊疑不定:“你心里是不是有了猜测?”
她咽了口干唾沫,点点头,恍惚道:“哥,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感觉身上有阴气,总感觉有鬼在跟着我,然后我前天半夜尿急,醒来时发现它、它就站在我房间里,站在我床前,它的眼睛很黑很黑,就这样盯着我看——我……”
方宜臻光是听她描述就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强自镇定下来,安抚着面露恐惧的阿云:“别怕,哥哥在。”
阿云的情绪没有丝毫的缓解:“我以为是我的幻觉,所以昨天晚上一直没睡着。到半夜,我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它、它又在了。”说到最后,她明显已经有些崩溃,恐惧令她不停发抖,方宜臻伸手环抱住她小小的身体,“阿云别怕,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阿云抓住他胸口衣领:“哥哥,我有种直觉,操纵了我的就是它,但是它到底想做什么?它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魂魄锁在人偶里?哥,你说它是不是想杀了我?是我揭了他的皮,他是不是想借这种方法折磨我?就像爸爸那样,我也会死吗?”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身体自动做着安慰的动作,方宜臻的心神却早已飘忽起来,它难道真的对阿云有恶意?他想起平日里只要阿云一出现,它就会大放冷气,不喜的态度一目了然。不过它为什么没下手呢?
不过现在想这个也没有意义了。它大概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深夜,方宜臻躺在床上。以前每个晚上身后都会有个冰冷的怀抱贴上来,冻得他不停哆嗦,被子怎么也捂不热。今天的被子里却暖烘烘的,然而他却有些睡不着,于是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这时,一阵冷风从开了条缝的窗户吹了进来,阴森森的,方宜臻下床去关窗,合上窗扉时,背后突然一片冰凉,他心脏漏跳一拍,下意识想惊呼,一只无形的大手却倏地覆盖上了他的嘴唇,拉扯着他往床上倒。
踉踉跄跄摔在床上,那重量颇为强势地压在他的身上,冰凉的双唇取代了大手,近乎急切地疯狂啃噬舔咬着他的嘴唇。方宜臻呼吸不顺,偏偏那狗比系统已经习惯了时不时被强吻一次的节奏,完全没有反抗的意识,就这么让他平躺着享受了。
方宜臻简直恨得牙痒痒。
它的舌头滑进他嘴里,大力翻搅着,既像渴求索取,也像宣示主权,直到方宜臻腮帮子酸痛地不得了,它才大发慈悲地放过了那被蹂躏地发红发肿的嘴唇,没有温度的柔软嘴唇顺着他的下颌弧线移动着,逐渐转到了脖颈、胸前。
胸口一片冰凉,方宜臻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睡衣竟然被它扯开了,一大片白皙光滑的皮肤露了出来。
“卧槽?!这还能忍?狗比系统别装死,我还是个有节操的人啊啊啊!我不卖身的啊!!”
它瑟瑟发抖着,似乎在为眼前美好温暖的风景而喜悦激动:“宜臻、宜臻、宜臻……”它喑哑的声线中有一丝渴盼与痴迷,细微的颤抖更是流露出浓浓的不安,好像它念的名字就是它的整个世界,它无法承受任何失去的可能一样。
冰凉的手指以虔诚的姿态一点点抚摸过他胸前的皮肤,过后,它俯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在寒冷空气中发着颤的红点含入了口中。
一阵酥麻瞬间传遍四肢百骇,方宜臻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惨叫声终于让系统动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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