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悬圃之子_红官印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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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悬圃之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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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圃娘娘寨有一种大鸟,想来就是鹰鹞之类吧,生了四个儿子,儿子们长大,羽毛丰满,翅膀坚硬了,就将要离开母亲,分飞到四海去。母亲知道旷野和天空才是儿子们的家乡,再也挽留不住他们在自己的窠巢,只得悲鸣着,分头把她飞向四方的心爱的儿子们送走。

这时候,她啼哭的哀声震响了大地,和世间很多母亲送别远行的儿子的哀哭几乎就没有两样。

四方的风景已经是这么壮观,在娘娘寨的下面,又还有一条纤尘不染、清泠透骨的泉水,名叫娘娘水,一直通到八达岭长城附近的京城去。把守这条娘娘水的,是一个无名的天神,形状像牛,八只足,两个脑袋,马的尾巴,发出的声音像吹号筒,什么地方见了他什么地方就有异人出世,非能即坏。

只是传说,不足为凭。

悬圃这地方还有一种东西叫视肉,在山海经这部书里,随处都可以见到。凡是名山胜水和古代有名的帝王陵墓所在的地方,总是有这种奇怪的东西。这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呢?

原来它是一种生物,这种生物四肢百骸都没有,只是一堆净肉,形状有点像牛肝,却在当中长了一对小眼睛。这种怪东西就是人们所理想的最美妙的食品:因为据说它的肉总是吃不完,吃了一块,又长出一块,吃到末了还是原来的样子。

这对于那些死了躺在地下的祖先实在是一种设想得非常理想周全的佳肴,有了这东西,祖先们就一点也用不着耽心肚子饿了。又据说古时居住这里的女人们怀孕期间若是经常吃视肉,生儿子的几率特别大,而且屁股后面会长出一条尾巴,要是不割,他反而难受的要死。

——真是有趣的很。

悬圃娘娘寨的刘媳妇又怀上了,说“又”怀上了,意思当然是指刘媳妇前面就怀过也生过。人总是不知足,没多少文化又不甘寂寞的刘媳妇和她老公也不例外,穷乡僻壤,白天除了种种地,夜晚也只能靠床上那点娱乐活动找点生活乐趣了。小俩口有个女儿还想要个男孩,于是两口子得空便紧做慢做,肚子也就一天天做大了。

因为家庭不富裕,又叫乡上管计生的同志象追开了三指裆的母鸭一般追得鸡飞狗跳,直到藏匿得让那些计生干部再也找不到,直到媳妇疼得在躲避之处的土炕上打滚时,丈夫才花20块钱慌慌张张找了个粗通接生的老太太。

说“粗通”也是抬举。其实真正的接生老人家根本不摸门儿,只是依仗年轻时自己一个又一个生了一串儿女,同样因为家贫,都是自己挺着咬牙剪断脐带,胡乱积累下来的那点实际经验,加上20块钱的诱惑,自然也不排除同情刘媳妇的可怜。

媳妇在里屋爹一声妈一声叫得老实巴脚的丈夫在外屋腿直抽筋,整个接生还算顺利,果然是个男孩。

惊喜之后,接生婆和丈夫都大吃一惊:这个新生儿的生殖器大的让人不敢相信,就像一条粗尾巴似的吊在哇哇啼叫的两条小腿之间。

众目睽睽之下,新生儿哭声嘹亮,两条小腿直蹬,全然没有理会头顶上当爹的和接生婆凝神屏气的表情。

接生婆给新生儿清洗包扎时,忍不住咕噜了一句:“长大了怕也是个惹祸的根苗。”

当爹的没有话说,脸红红地望着媳妇,媳妇能给他生出个儿子来,已经使他非常满足,他最怕的就是老婆一下子给他生出个不带把的来,超生罚款都掏不起。

躺在炕上有气无力的女人想法有所不同,她歪头瞅瞅,骄傲地暗想:“他爹的可没长得这个样。”心中觉得暖乎乎的,之前之后的所有一切痛苦挣扎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从“显怀”到最后这几个月,小俩口为了安全起见一直躲藏在距离悬圃娘娘寨百十里地的瑶水村大姑姐家,大姑姐有个偏厦让他们住,真的是盼星星,盼月亮,好歹把儿子盼来了。

晚饭后,紧张了四五个月的老实人脱巴脱巴躺在了媳妇身边,喜欢得什么似的,小俩口一边一个,中间是襁褓中看也看不够的宝贝儿子。

这时候,媳妇说话了。

“嗳!”

“哎?”

“你说……”

“啥?”

看见媳妇欲言又止,丈夫奇怪了。自己的媳妇,自己摸得最清楚,他一年至少有335天晚上是趴在媳妇身上的,熟悉的没法再熟悉,就跟自己的身体一样,前门在哪,后门在哪,什么地方休闲娱乐,什么地方获得快感和激情,哪儿长个痦子哪儿有点爱人肉,吃汤喝水还是净捞干货,即便长期不光顾也一清二楚。

虽说当爹的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可做男人一点不含糊,媳妇跟他正相反,从来就是说话高声大嗓,走路有风,用村上爱闹笑话的人形容他们俩口子就是一个“一扁担拍不出一个屁”,另一个却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主儿,从来没看见媳妇说话也这么“娘娘们们”过。

“媳妇,有啥话不好说呀?”

“我心里犯嘀咕呢。”

这一说,丈夫心里也就明白八九了,知道媳妇高兴劲一过又想起那个接生婆的话,开始闹心了,就说:“她懂个屁,别听那个老太婆瞎扯,咱也不图儿子将来有啥大出息,平平安安就是福。”

媳妇不言声。过了会儿,媳妇奶过孩子又忍不住幽幽地说:

“他爹。”

“哎。”

“有些话不说出来,我憋得慌……”

“别听她说好不好啊,媳妇?”

“不是!”

媳妇突然变颜变色气愤道,似有万分委屈无处诉说。见媳妇生气了,丈夫顿时没了脾气。赶紧像以往一样爬起来驱身向前,爬过襁褓中的儿子,爬到媳妇身边又是哄又是亲,又承认错误又自打嘴巴,总之又是秧歌又是戏。

也怪,平时这些屡试不爽的招数总有一款适合媳妇,总会让媳妇的哭脸变笑脸,那晚却兀地失灵了,到后来,媳妇含着眼泪跟丈夫说了一些憋闷在心里很久的话。她看着丈夫的眼睛,搂着他忧心忡忡道:“你说我是不是怀孕的时候,吃视肉吃了太多了啊?”

丈夫一时半刻也怔忡在那里。还是关于儿子两腿间那个有点儿诡异的东西,东西是个好东西,可是会不会……说来说去,也只是担心而已。至于到底是不是惹祸的根苗,实在也不是他们能判断和说清的。俩口子后来给儿子取名叫肖子鑫,不管怎么说,望子成龙应该从起名开始。

事实证明,当年接生婆的话不是没有一定道理。

肖子鑫小时候很聪敏,什么礼节全懂得,也会款待人。七八岁时,家中有亲友来,总是他先打招呼,装烟倒茶,陪着客人说话。亲友们因此都很喜欢他,一到肖老蔫家,便忙着打听肖子鑫的课业,学习好不好,跑山道往返累不累,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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