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不明白，一边是能不去当兵乐得要死，一边是能去当兵，欢喜的发疯。

“洪生，你也随我一起去当兵吧”海子正经起来。

“你想去找死，你自己就去，我洪生还想多活两天呢”我揶揄道。

“当兵不好吗？扛枪吃粮，再说了，如果我们表现得好，杀敌立功，光宗耀祖不说，能混个排长，甚至连长的干干，那多威风”海子信誓旦旦的说。

“我的海子哥，我们的命只有一条，子弹又不长眼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宝劝道

“凡事不能只往坏处想，我们在这里给刘东财家干一辈子，永远都只是个长工，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海子坚持。

“部队里就是那么好混的吗？你照样得听长官的指使，照样低三下四的给人家卖命”小宝反驳。

“部队里总有升职的机会，在刘东财家里干活，你能有什么盼头？”。

“在哪里干，都得靠机会，在这里干得好，如果被东家赏识，没准也能混个管家当当”大宝再次据理力争的样子。

大宝兄弟俩轮番上阵，即便海子能言善辩，终不是这哥俩的对手。

“洪生，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说”海子败给了大宝兄弟，他不再搭他们兄弟的话茬，反过来追问我。

“我个人认为，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大宝兄弟俩的话，也并没有错”。

“你狗日的倒是两头都不伤，我海子想不到你会是这样的人”海子有些恼怒。

“关于这件事，我还没有真正的考虑，不过，你海子说得好像有些道理”我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你就赶快决定”海子催促。

“无论怎么说，此事终是事关重大，我还需再考虑一下”。

海子的嘴咧得跟苦瓜似的，好像我不去当兵，就白瞎了他连长的职务。

“洪生，你不去，我也不去，不过，那可白瞎了我连长的职位”海子愁眉苦脸，跟我欠他十块大洋故意不还似的。

我一愣，居然会这么巧，他的心思还真的被我猜中了。

“海子……”。

“你别说了”海子忽然沉下脸来“我们平时可是最好的哥们儿，你要是不去，我们以后兄弟也没得做”。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恐吓”。

“随你怎么说，我洪生办事，必须把事情考虑清楚才能决定”我摇头道。

“对，冲动是魔鬼”小宝在一旁给我助威。

海子很失望，他的精神状态沮丧到了极点，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聋拉着大脑袋瓜子，默无声息地向外走。

“海子哥，你慢走”大宝因我能留下来，显得颇为高兴，他以胜利者的口吻跟海子道别。

“海子哥，你走好”小宝兴奋地声音都变了调。

大宝兄弟俩一唱一合地送海子出门，海子走到门口，冷不丁地又回过头来，他振臂狂呼道：“洪生，你狗日的，难道不想给秀报仇了吗？”。

海子一席话，有如晴天霹雳，激得我从被窝中跳起来。海子说的没错，我不能，永远都不能忘记秀的血海深仇。

扑到门口之后，我拉住海子的手，“兄弟，我们这就去报名”。

“这么急？还是明天吧”海子摇头。

“不，就现在去”我一想到秀的深仇大恨，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时，大宝拿了我的棉衣过来“洪哥，你就是去，好歹也得穿件衣服啊”。

被大宝的话一提醒，我这才发觉，适才由于过于激动，我从被窝里蹦出来，竟还赤裸着身体。

大宝替我披了棉衣，小宝把我的棉裤也拿过来，问我“生哥，棉裤你穿不穿”。

小宝这孩子，真他娘的会问，假如我就这么光着身子走出去，有伤大雅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这三九寒天的，就算我洪生火力再旺，也根本用不了一袋烟的功夫，保准在外面冻成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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