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高腿从一具具横七竖八的肉体趟过，走到座位，浑身汗涔涔，行李架上塞满大小各异的旅行包，憋的鼓囊囊，随时可能掉下砸伤座椅上的乘客。我脱掉鞋，踩着椅垫把架子上的包重新归置，腾出点地方，扛起箱子使劲往里塞，进到一半就再也推不动分毫。

“送亲友的同志请下车，列车马上就要开动了。”车顶喇叭里传出女乘务员清脆甜美的声音。

等我杀到门口，列车已缓缓驶出，我央求车长打开铁门，让我跳下去，好心的车长万分同情我的遭遇，掏出钥匙捣鼓半天，“咔嚓”铁门应声打开，我站在门口，一股猛烈的冷风硬生生将我顶了回来。

“快跳呀，我还等着关门呢。”车长不耐烦的催促着。

我说：“现在火车时速200公里，你想让我摔死呀。”

无奈，又折回去。

“你怎么没下车，舍不得我吧。”刘芳脱掉鞋，抠着脚缝说。

“这一火车如狼似虎的男人，我放心不下，陪你一程。”我说。

“你真好。”刘芳抱着我的脸颊用尽全力亲了几口，尽管车内人声嘈杂，但响亮的波声还是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坐在邻座拄着拐杖的老头无奈地摇摇头叹道：“唉，这年头。”

刘芳说：“我也让你亲几口。”

“有人。”我说。

“你说那老头，他肯定是嫉妒我们，他都那么老了，什么事没见过。”

火车在保定车站停靠，我下了车，没有出站，径直扒上发往天津的过路车，补了张票，回到学校，已是傍晚时分，疲惫不堪，倒头就睡，感觉做了一场绮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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