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冥变

灰色，黑色，

我眼里的世界，

没有声息的棋子，

没有前方的铸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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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恩十二跟着一行保安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

集体巡逻结束了，保安们各归各岗位，他则因为还没有固定的岗位，被安排独自原路返回，在这一带继续巡逻式检察。

他按照刚才的路线走回去，压低他的保安帽的帽沿，无意识地仿佛习惯性地保持低调，不想引人注意。却对周围保持异常的敏感。

拐进刚刚离开的一条走廊，尚恩十二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倚在机械车间大玻璃窗前的防护扶手上，沉思的模样。

全部都是深金属色调的空间中，这个人显得十分突出：金色的头发，苍白的脸庞干净剔透，瘦削的身材匀称的恰到好处，在这样昏暗的走廊他就象一个发光体。但他给人的美好不只是这些，有一种无法容易的的感觉，愈走近愈强烈~~。尚恩十二减慢了脚步。

感觉有人，尼基六抬起头看过去。视线接触的一瞬间，尚恩十二怔在那里。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凝结了，尚恩十二猛地转身往回走。他的第一反应是，逃。

清澈而又深不见底的蓝色，诱人魂魄的眼睛仿佛是幻境之门，这是他脑子中最美的轮廓，他不觉得陌生，~象是童年记忆中向往的精灵。怎么会活生生地让他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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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被尚恩十二的忽然转身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他在他身后打着响指引他注意。但那人却越走越快。

“喂！你出什么事了。”尼基六在身后喊。

尚恩十二停下脚步，我们原来是相识的吗？

他慢慢转过身来，尼基六正盯着他，他镇静地一步一步走回来。

尼基六打算取笑这个保安，看到他望着自己的眼睛竟说不出打趣的话，这个尚恩的眼神今天有点，太陌生！

“嗨~~~。”尼基六对他说。

“~~嗨~~。”

“你怎么了，好象~~有变化。”尼基六盯着尚恩十二的脸，怎么今天会觉得他很顺眼。

“有吗？”尚恩十二摸自己的脸，心里一边想着，也许我们很熟识，我的记忆真的出了挺大的问题。。

“胡茬都没了，看着温柔不少。”

“哦，出来之前刚刮过。”

“你那么喜欢留胡子，干嘛又刮掉了？”

“有吗？我不是很喜欢。”

“嗯，真是奇怪。你连说话的样子都完全变了一个样。”

“我~~，我可能脑子坏了。”

“脑子坏了？哈！”尼基六终于有点找到以前嘲笑这个人的感觉。“你原来的脑子好象就没好用过。”

尚恩十二诧异地盯着尼基六，“你说什么？”。

尼基六围着他转了一圈：“不对，你变化太~大了。你那些难看的突出的肌肉块哪去了。”尼基六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尚恩十二制服内的胳膊，“嗯~，还是很硬。”

看到尚恩十二并不恼火，尼基六又把尚恩十二压的很低的帽沿用手指向上捅了捅，盯着他的脸看，从眼睛看到鼻子，然后是嘴，最后扯了扯耳朵。

“你在干什么？”尚恩十二不解地问。

尼基六放弃研究他的脸，抓住他的手，翻过来：“奇怪，我不相信一个人会在几天内变化这么大。而且我上次把你手背灼伤好大一片，现在怎么连个痕迹都没有了。”

尚恩十二翻看自己的手：“我没记得烧伤过~。可是~，我们应该很熟悉对方，是吧。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尚恩十二说不出下面的话，但是心里却涌出一种兴奋。

尼基六皱着眉头用眼睛斜着他：“太不对劲了，虽然你们乍一看是一个人，但我认为不是。你~~是谁。”

“我~”

“别说你是尚恩。”

“我应该是你说的这个人。”

“你肯定不是。你是谁？”

“尚恩十二。”

“~~十二？你怎么~~~~。”尼基六疑惑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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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你干什么去了？”奇恩一在车间里喊。

听到喊声，尼基六立即原地转身要离开。

“尼基六。”尚恩十二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看到尼基六就要进车间，尚恩十二急忙问：“你在哪个区，我是说，我们之后怎么见面。”

“见面？”尼基六回头看他，“为什么见面？”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忘了告诉你，我和尚恩根本不是朋友。。而你，我完全不认识。”尼基六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车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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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穿过车间机器的空隙，迈着轻盈的步子调皮地表情向等着他的奇恩一走近，奇恩一正用两只手展开一张纸的两边，把有图画的一面对着尼基六。

“这是什么？”尼基六问。

“你最喜欢的大草原的风景照片。”

“你从哪搞来的？”

“反正我有办法。喜欢吗？”

那照片里草地上面的天空，有被风吹动的片片的云，尼基六仿佛感觉到急驶的风吹过他的头发：“嗯。”

“还有一张海景我觉得很棒，你一定更喜欢。”奇恩一从身后衣服内又抽出另一张展开。

碧蓝的海，纯白的沙滩，天空和耀眼光圆。尼基六盯着它不动。

“我就知道你会更喜欢，”奇恩一说，“把这两张都挂在你床头。”

“喜欢又怎么样？看了只是徒增伤感，更加难受而已。”

奇恩一笑了一下：“渴望就去努力，总有实现的一天。”

“你总说些我觉得很不现实的东西。”

“你觉得我们不可能离开这里？”

“不想说这个。”尼基六转身去找参数表，想了想又走回来，一把抢下奇恩一手里的画，揣进怀里。

一边走向自己的机器，尼基六一边闭上眼睛。

风~，海风~，拥抱~~，绵绵不绝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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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恩十二这几天的工作内容都很简单又单调。今天巡逻了几圈后，早早地被保安头子带去了训练场，几个第一次接触的搏斗项目，他一上来就轻松地取胜了全场。然后是射击，他刚接过枪，就感觉对手已经朝他射击了，他极快地闪过，枪里子弹同时击中对方左胸，全场惊呼，。这些动作他一气呵成，漂亮之极。

那保安头子立即停止对他的训练。

“你明天到机要室，给你个更重要的岗位。”

“嗯。”

不能再巡逻了吗？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他离开训练场并没有直接回他的房间休息，他穿过几个走廊，奔向机械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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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尼基六还在。尚恩十二在玻璃窗外看着他。

奇恩一出现了，揽着他的肩膀说了什么，两个人眉飞色舞，尼基六一边摘手套，一边似乎看向玻璃窗这边。尚恩十二急忙闪身到墙的一边，又歪着头小心地看进去。

里面的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他一路跟踪着，不敢离的太远，又不想被他们发现。

他们走进102区，走进同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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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的房间在这个区，离我并不是很远。尚恩十二停在尼基六房门不远的走廊拐角里想着。他一直站在那里，直到房间里的两个人又走出来前往集体餐厅。走廊上这时人已经非常多，都是赶去集体餐厅吃饭。

尚恩十二盯着人群中的尼基六走进餐厅的门，又勿自发了会儿呆，才转身走开。

独自一个人在回去自己房间的路上。尚恩十二很希望想起他和尼基六的过往~。可什么都没有。

他是谁，是我的谁。

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

我怎么可以让它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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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在花坛精美的理石沿边坐了下来，把手里的洒水壶放在一边。挽起裤角露出里面金属支架，他小心地擦掉弄到上面的泥水。

这是马克给他弄来的最先进的腿部支架，可以让他看起来象正常人一样走路甚至做一些稍微有难度的动作。

他们在这里度过了三年时光。马克并没有完全退隐，只是再不让凯文参于，也从不对他说，更没有影响他们的平静生活。

凯文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这里的生活上，他亲自浇水施肥小心细致地照顾他种的那些花儿，根本不用那些自动洒水机，怕它们没人气的机械动作滋润不了这些生命。亲身爱护的过程也是种享受，就象他现在和马克的一点一滴，用最原始而又最直接的方式去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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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风吹过哨口的声音。

凯文露出了笑容，他并没有抬起头看，已经知道马克回来了。

他放下裤角抬起头，马克已经走过来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往屋子的方向去。

“即使象正常人一样了，不要做太多活动。”马克说。

凯文笑着盯着马克的脸：“这次你弄的这款是最好的，真的轻松的象完好的腿一样，谢谢你了。”他在马克脸颊上一吻，并不计较他还当自己有残疾，他喜欢这样被他护着。

“是吗？让我看看你到底会有多轻松！”马克回吻，连话语都带上了挑逗，抱着他飞快地跑起来，两个人笑着冲进别墅，一路上楼直到跌到他们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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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猜猜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凯文对卧在他身边已经一动不动的马克说，他隐约地感觉出马克的反常。

“好啊，猜出来我有奖励。”马克继续保持他们的气氛。

凯文却好一会儿没说话。马克转过头来看着他：“我可能做了一件会让你~~不开心的事。”

凯文动了下嘴唇，声音很轻：“你去了[撒旦的天堂]。”这是克隆基地的名字。

“。。。。。”

“你见到他们了？”

“嗯。”

“~他们什么样子。”

“你想象不到，简单就是上帝干的事，就象是复活。”

“一模一样？”

“嗯，连他们的动作习惯都~~~~~没改变。”

“尚恩也是？”

“他甚至还记得我们从前的搏击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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