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集祭奠

刚关上没多久的门，又被打开。几个真正的实验区的医生出现在门前，那两个送走尚恩十二的警卫满脸疑惑，搞不清为什么会先后来了两批医生。

尼基六正在脑中急速思索，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才能不使刚刚来过的尚恩十二的身份太早暴露。

这时门外忽然远远传来别处警卫喊叫的声音：“你们来这里，我这里有人失控了。”

那些医生转身又出去。

有一个医生，停顿了一下，仔细地看了尼基六一眼。他褐色的瞳孔很大，盯着尼基六的时候会一张一缩。尼基六从心里升起一种恐惧。

那个医生很快也转身跟上其它医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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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重新被关上。

尼基六舒了口气。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化解掉可能出现的麻烦。这真是一种幸运，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保护着他。

我会没事的，我们一定能化险为夷。尼基六给自己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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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实验区的医生与其它医生的不同很容易就被分辨出来。因为他们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你并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实验品。

他们的眼神让你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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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什么呢？尼基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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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上升的汽球，一个追着一个。

有欢声笑语在耳边。爸爸又放了一堆五彩的汽球上去。我要离开了，你跟着马克，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呢？反正你办完事情还是要回来。

有人拉住他的手，他抬头看。是少年时期的马克。

五彩汽球在飘~~~，飘~~

最后变成不断上升的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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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水开始不断地灌进胃中，冰凉彻骨要带走他的体温。凯文从窒息引起的眩晕中清醒过来。尚恩正把他死死按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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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探手从腿部支架中拨出一把匕首，向身后挥去。

尚恩惨叫一声，向后倒。凯文瞬间浮出水面，他剧烈地呕出胃中的水，大口呼吸着向岸边，一边回头看。尚恩捂着流血的手臂又从水中站起来。

凯文控制不了不断地剧烈咳嗽，眼角察觉尚恩又向他奔去，凯文将匕首挥舞在身前大声喊：“别过来！”。

尚恩并不停止，凯文将匕首在身前划了个弧线，红色的血瞬间出现在尚恩的小臂上，尚恩又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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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奔到岸边，忽然他一只胳膊被抓住，尚恩竟又扑过来，他的身手非正常的快。凯文心中大惊，回身将匕首刺向他的咽喉：“你这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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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住手！”

凯文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甩出去，重重地摔到沙滩上，身体撞到那块岸边大石，金属支架弯曲瞬间刺进皮肉。凯文惨叫，忍着痛定晴看，把他们拉开的人正是马克，他此刻正站在尚恩身边。

凯文的惨叫都未能引起马克的充分注意，他正紧张地按着尚恩那条流血的胳膊。

尚恩却在这个时候清醒如常，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他混身流血的疼痛，他激动地抱住马克：“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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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文的手摸到那条被支架刺进的腿，解开支架上的伸缩皮带咬在口中，忍着巨痛，把支架从腿里拨出来，他将变形的金属支架从腿上用力拆下来，扔到一边。凯文挣扎着站起来，没有支架的这条腿已经完全无用，凯文一个失重又跌倒。

他侧过头看马克，马克正抱着尚恩，他连回头看一下自己都未曾有过。

身边的一切都这样降到冰点以下，连到了眼底的眼泪，都结成冰流不出来。

凯文趴在海滩上，所有感官好象都失灵了，是不是痛着也已经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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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马克心痛地问尚恩。

尚恩疑惑地回忆，他看向倒在海滩边的凯文和那把插在海滩上的匕首。

“凯文难道想杀我吗？”

马克回头看向凯文，他正一动不动地面朝下趴在海滩上。马克立即松开尚恩奔到凯文身边。

他把凯文翻过来，凯文却愤恨地推开他。

马克怔了一下，又伸出手，凯文打开他的手。

尚恩走过来犹豫着问：“凯文，是你要杀我吗？你那么恨我吗？”

凯文咬着牙，什么话也不肯说。

他能怎么说呢，一切这么地荒谬。说他是因为接到皮特的电话才出来找尚恩？说其实是尚恩要杀了他吗？

第一句话，尚恩不会信。

第二句话，马克不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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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说了，能换回什么？自己的清白，还是马克的心。

凯文再次挣扎着爬起来，他要离开在他面前的两个人。未等站稳又摔倒。

马克强行把他抱起来，凯文撕扯他放开自己。马克把他的头按在肩头，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

愤恨的手没了力量，凯文停止了挣扎。他们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不信任。

只是这最熟悉的怀抱，唯一能温暖自己的体温也许从来都不应该属于我，凯文搂住马克哭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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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吃饭的时间了。尼基六小心地掰开面包，他想象不出尚恩十二是怎么搞定供餐系统的，他可真是个聪明的家伙。

果然在面包里发现了极小的小纸条，尼基六小心地打开来看：

宝贝，一切顺利~！我们很快要见面了。

每一次都是很愉快充满希望的语气。

尼基笑着把纸条塞进口中，和面包一起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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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奇恩一的眼泪和沉重与尚恩十二的笑容和轻松，尼基又开始发呆。奇恩一的苦难让他心痛，恨不得牺牲自己换他脱离险境。可尚恩十二~是什么。

我应该和奇恩一在一起，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们要去大草原。

那么尚恩十二怎么办呢？他是不是也想让我陪着他？

尼基六搔着头，不知道如何安置这么在乎他的另一个人。

我可以偶尔和他见面，如果他还说爱我的话。直到有别人陪着他为止。

不过最好是永远能想见他就见他，必竟他让我觉得开心。

尼基六点头赞同自己的想法。

是呀，他是那样不知忧愁的一个人，不论将来怎样，他一定不会太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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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为尚恩止了血。然后取了一副备用的新支架走进凯文房间。

凯文裹了一件浴衣在身上，已经扎好绷带的伤腿伸直在床上。他小心地拆掉另一条腿上未损坏的支架，揉着已经青紫的部位。

马克坐在床边，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他揽过凯文的肩膀，吻他的额头。

“对不起。”马克说。

凯文默默地听着。

“你为了我付出那么多~。”

“……”

“我知道不会有第二个人比你更爱我。”

“……”

“我知道你值得得到最好的……”马克说不下去。他怎么做，都要有一个人因为他落入地狱。这本不应该发生，这本不应该是凯文。即使是他决定带回尚恩的时候，即使是他减掉尚恩的记忆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想过改变什么。他坚定地以为回来的尚恩会和从前的一样，是个眼里没有诱惑与柔情的挚爱朋友。他以为他可以陪着凯文面对尚恩，象从前一样地生活。然而当这个尚恩向他抛来爱的信号时，他竟然瞬间就成了爆发的火山，烧掉他们原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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