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特走进会客室的时候，已经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他一进门就看到马克坐在沙发里搂着尼基六调笑，一切便就心知肚明。

“带他走之前，需不需要我再为他做点什么。”彼特用玩笑的语气说。

“不，从现在起我已经一分钟都不想离开这个家伙了。”马克笑道。

“呵~。看我为你造出了多么让你满意的东西。”彼特说。“那么现在可不可以让你的宝物回避一下，我们单独谈谈。”

马克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想再修改我产品的大脑。”

彼特微微一怔，想不到马克真的不避讳尼基六。看到尼基六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克隆人这个敏感的字眼而产生强烈反应，彼特忽然很是疑惑。他很想知道马克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尼基六接受这个事实的。不过这个好奇心终究只能消除，因为还有比这更让彼特担忧的事。彼特不得不附到马克耳边说：“让这些知道真相的克隆人到外面去，我还是有顾虑的。”

“他们知道什么真相呢？他们只有六个月的不成熟的大脑。我完全可以掌握他们。就象你说，我需要更便捷的杀人机器。他们正是我需要的。”

尼基六忽然在旁边补充：“奇恩一在哪儿。”

马克看了尼基六一眼，继续对彼特说：“我的产品我这次都要带走。正是你的提醒才使得我想到他们的巨大潜力，我为什么要白白地养着他们而不让他们为我的组织效力呢？”

“他们两个做杀人机器还不算太完美。”彼特说。

“他们已经可以了，我那些多年培养的杀手，也是个个都有难以消除的缺陷。他们只需我稍微调教，一定足以胜任。而且这让我想到，我真的应该考虑以后跟你长期合作，从你这里购买最完美的人造杀手。”

彼特只好干笑。

马克平淡地说：“我听说你这里有个叫尚恩十二的，就是个很完美的杀人机器。据说他的身手在你这里无人能及，枪法也如神……。”

彼特瞟了一眼尼基六：“怎么听说的。”

马克亲昵地模样搂过尼基六，又转向彼特说：“我可以看看他吗？如果好我会高价买下他……。”

彼特沉吟了片刻实话实说：“没错，尚恩十二是从你提供的基因中提取的，我想这你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不是有意偷偷地做一个出来。当初为了给你一个最完美的尚恩，我一共克隆了12个。这12个当中我只存留了两个发育过程最完美的。一个你带走了，另一个我总不能弄死他吧，而且象你的新欢所说，他很完美……。”

马克脸上早失去了笑影，他强压心里翻江倒海的怒火，努力平静。

“你应该对我说实话。”马克语气如常，“关于尚恩，我不能允许和他有关的任何生命被我置之不理。现在告诉我，除了尚恩十二，还有没有其它人。”

彼特摇头：“就这一个例外。另外两个产品的基因也只存活了一个个体，你不用担心你的感情受谴责……。”

马克冷冷地说：“我现在相信你的话。我希望你能重视我们之间多年建立起来的信任。”

彼特自知理亏，立即解释道：“我没有违背我们的合约，你当初的要求只是让我皆尽所能的克隆出最完美的人。你也说过不限数量不限方法。。我全都是按你要求做的。。我一共克隆出四个人，三个不同基因者给你交差。但另一个尚恩的重复体也很完美，你并没有要求我不得留用你的基因，所以我就打算留为已用，不想消毁他。”

马克忍耐着听他讲完并不去深究他的漏洞。

“让我看看他。”马克依然还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彼特吩咐手下：“把尚恩十二带到这里来。”

“不。”马克制止他。“让我在监视器里看看他。”

当尚恩十二被带进实验区有一面镜墙的小房间内的时候，他立即敏感一定有人在镜子那面看着自己。

马克紧紧闭上眼睛，他只看了尚恩十二一眼便再没有勇气看下去。过于用力紧闭的眼睑上，血管都清晰可见。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让马克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他不与这个尚恩十二真实相见的决定是对的。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向这个人迈出一步，哪怕只是友情。

再次睁开眼睛，尚恩十二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凝视着镜面。他棕色的眼睛仿佛已经穿透镜面看到马克一样，那眼神竟就是真正的尚恩的。他才是最成功的翻版，马克心中感叹着，眼睛在许久的‘对视’中不知不觉的模糊掉。

马克~，这个圣诞节，你有我。

尼基六轻轻地拉动马克的衣袖，提醒他不要在彼特面前失态。尽管他至此还不明白马克与彼特的关系，但是他感觉到在刚刚的对话中马克在彼特面前极力掩饰他真实的情绪，他便明白马克在这里的大致处境。

“尼基~”马克转头看他。

尼基六没有纠正他叫错自己名字。

“这个尚恩爱你对吗？”

尼基六犹豫着没有言语。

“你说过，他是第一个和你亲热的人……。”

尼基六只好点头。

马克的表情似乎是想笑又笑不出来。他叹了一口气努力换上坚毅的神情才转过身面对彼特。

“这个人我买了。你开的价钱我出双倍。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再用我产品的基因，不要再克隆他们。”

彼特应允后指着尚恩十二问道：“需要对他做些什么。什么时候带走他。”

“什么都不要对他做，更绝对不要碰他的大脑。你通过他的耳朵告诉他，他将去做杀手。在我走之后，你派人把他送去都伯林，不要对他提我的名字。到那里会有人安排他的一切。”

“好。按你的要求办。”

“尚恩醒来，我们便走。你安排直升机让尚恩十二跟在我们之后，不要拖延哪怕一分钟的时间。”

彼特只得答应，他忽然笑道：“呵~，尚恩十二虽然源自你提供的基因，但是是我把他完美起来的。这算不算是你从我这里买出的第一个杀手呢？”

马克敷衍道：“如果他确实够一流，我会考虑和你长期合作。”

-

尚恩一脸凝重地躺在他醒过来的那张实验椅上。过去的半小时，他一动也没有动，他等着马克来。

他面似平静，脑中却一片混乱。

能够平静是因为他明白了一些事，混乱也是因为他开始怀疑一些事。不论是什么，他用近似逃避的态度不让自己去仔细想。很多事情推敲下去的结果是很可怕的，他承受不了。

他只愿意相信马克。

马克出现的时候，尚恩忽然就感觉到了什么。他觉得马克疲惫的象一个即将坠落在迁徙路上的天鹅。

两个人坐在一起竟然许久都不说话。他们似乎都在害怕这个世界。

过了许久马克轻轻地说：“我知道你想起了很多事情。”

“是。想起了好多梦里的事情。”

“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尚恩盯着马克的表情说：“你说过我是这里的病人；你说我坏过脑子；你说过不要想那些想不明白的事。”

“你真的不疑惑吗？”

“马克，~~~我爱你。”

马克立即明白了尚恩的意思，波涛汹涌般的心情让他几乎流下泪来，他看着尚恩说：“我们的爱是真的。”

尚恩点头微笑：“我没有什么问题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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