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tas思考了一下转过头看他：“人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改变。”

“但我现在认为你从来都是一个关于酒的高手。或许还是其它方面的高手，并不只是象你说的这样。”尼基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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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tas笑道：“我想知道你这样说的原因。不会是因为失去第一次任务而心情不好吧。”

尼基六摇头：“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忽然觉得我们的关系不是我认为的那样。”

“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认为我们之间有真正的友情！”

vitas闪躲了一下眼神说：“问题就出在这儿。唯有感情会另一个人发生巨变。”

尼基六惊讶地看着他，因为vitas在说‘感情’两个字时加重了语气。

果然vitas很认真地说：“要知道，在过去的六月中，我已经不是一个人生活了。”

尼基六怔在当场。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熟悉了人类社会约定俗成的感情模式，知道分出的几个大类，例如亲情、友情、爱情等。也知道爱情是人们相伴的基础，知道它更应该是在男女之间，而且，与性有关。那么，vitas的话会是什么意思？

vitas喝了一口酒笑道：“怎么，你紧张了么。”

尼基六木讷地看着他。

vitas拍他的头：“不要多想，即使只是友情，有时也会对人产生巨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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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vitas便看似平静地专心地喝他的酒，尼基六则更迷糊，他理清了自己的思路说：“我想说的不只是我们的感情，是我一直很信任你，可你却……”

“你不会是说你不信任我了吧。”

“不是。只是我忽然感觉不踏实。我今天忽然觉得也许你不是真的对我有感情，或是，并不是真的信任我。”尼基六一股脑地说。失去了两个至爱的人之后，他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无所谓了。。但是今天听到布莱恩的那些话，一种焦燥便成了他今天的主要情感。

vitas放下杯子很认真地看着他，目光深遂的让人心跳，尼基六被他盯的窘迫，他闪躲着说：“怎么？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么，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我很高兴你怕失去我。要知道，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想，若能和你一直这样相伴下去也很不错。但是，每一个人都有好多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复杂的东西，也许我有很多和开始都不一样了，那不是我在隐瞒，只是我在变化。因为我有了你，小子。你给了我新的生活。”vitas说到最后狂揉尼基六的头发。

尼基六笑着闪躲：“说的真肉麻。”不过vitas的话却真的让他放下心来，一天的烦恼都不见了。他愿意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他亲口说了。到了现在，如果再没有了他，生活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

“为什么要说肉麻。”

“这种直白的话，你最好去对一个女人说。”

“我若真对女人说了，你会不介意么。”

尼基六没有回答，他连一句玩笑的‘不介意’都说不出口，如果真有女人夺走vitas怎么办，只剩下他自己面对黑暗。

看到尼基六认真思索的模样，vitas靠近一点说：“所以我那么说，你不应该感觉肉麻。而是应该感觉幸福。”

尼基六急忙招架：“我为什么要感觉幸福。”

“因为你本来就喜欢男人，不是么。”

尼基六腾地站起来要逃向自己房间，vitas从后面追上他拦腰抱起来转过他面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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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这样说，是冒险的。会让你又想起你失去的东西，会让你痛苦。但是尼基六，面对新的生活，你必须面对新的生活。你还能爱，你还有人愿意爱你。”

“你说什么，我们应该是冷血的杀手，还谈什么爱。”

“你真愿意那样么。真的愿意即回不了头也没有新的路么。”

尼基六躲避vitas的眼神，可他说不出‘不’字，他真的怕在这个时候失去vit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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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tas拥抱他：“和我在一起，你愿意么。”

尼基六在vitas怀里愁苦不堪，他觉得如果直接说愿意，那么意义就太重大了。他思来想去后反问：“你呢。”

“这个问题我其实问自己很久了。但是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满足。”vitas痛快地回答。

“可是你真的喜欢男人么。还是只想有个人陪着你。”

vitas笑了，他脱口而出：“你知道我最善长什么。”说完后vitas立即摇头表示自己兴奋过度失言了。

尼基六却感兴趣的看着他，让他说下去。

vitas闪烁其辞地说：“我想说的是，我的真正本领。”

“我想知道的也是这个。”尼基六迫切地问，“我正是因此觉得你不信任我。”

“这不是不信任你，是每个人都愿意把自己真正的本事藏的最深。只是一种本能而已。做为杀手，我也是本能地不去坦承自己最善长的技能。”

“那到底是什么？”尼基六焦急地问。

“是~，用毒~。我其实最喜欢用毒杀人。那给我难以形容的安全感。对方的状态在我离开后，我也了如指掌。”

“毒？”尼基六怔怔地看着他说，“放在酒里的毒？粘在刀片上的毒？……”尼基六说的极慢，脑子却在飞快地转。vitas与他初见时太不相同了。这个人真的是太缺乏安全感了么，能够在训练他的那段日子伪装的与现在形同完全不同的人。

“所有的毒。”vitas接过尼基六的话。“现在你还有什么不信任我的么。我连我的看家本领都告诉你了。”

尼基六觉得还有问题，可是他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他只得对vitas点头。

vitas用力地拥抱他，那种拥抱一下子让尼基六想起了他曾经感受过的东西。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平静而自然地避开了他们看似自然而然发生的亲热举动。他离开vitas的怀抱，故意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说：“我想去睡觉了，我想今天的事应该消化消化。我想你也不希望太快而没想好是不是。”他胡乱说着逃回房间。

然后把门锁上，他怕vitas再靠近他。

他在床边发呆很久，想到他的生活里终于有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应该奔向新的生活了么。应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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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

他忽然听到这声呼唤，声音低沉的象独自呢喃，仿佛是从前的某个时刻，尚恩十二曾经这样在他耳边呼唤。尼基六知道这声音来自于自己的心，尽管如此清晰地在耳边。

那个晚上，他卷在床上，而尚恩十二的呼唤一直在回荡。

那个晚上，他似乎回到了撒旦的天堂里，那些和尚恩十二的时光，他的怀抱与热烈，他的体温与拥抱。

他就在他的怀里，那么温暖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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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知道自己无法接受和vitas转化成爱情。但他不敢说。他害怕失去他。

所幸那天之后，vitas再没有那样明明白白地谈论他们之前的感情。他们只是自然而然地慢慢转变，他们都心照不宣，他们应该是对方的责任和义务。他们应该伴着对方。

之后的六个月里，果然慢慢有了突破。尼基六渐渐地接受他们自然而然的亲热，甚至某一次他们吻在一起，他也没觉得勉强，相反那种轻轻的吻，让他感觉很好。至少他感觉到了真实的爱与需要。。所以他开始相信，时间会让他接受新的生活。不过锁上门睡觉的习惯他还改不掉，并且他也一直避免进入vitas的卧室。

直到有一天，vitas在他们品尝一种烈酒后，失落地说，他觉得其实是尼基六让人难以信任，因为尼基六总也不肯释放最根本的自己出来。尼基六无法反驳，他觉得vitas说的全对。然后他又害怕了，害怕失去vitas。那晚他用烈酒把自己灌的人事不醉，一头倒在vitas怀里。第二天早上却发现自己毫发未损，他委婉地质疑vitas为什么不乘机突破关系，vitas半开玩笑地说，若他不能配合，又有什么意义。

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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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几天，尼基六终于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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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关灯么。”尼基六连笑都不能够自然了。从vitas进入他的房间，他就好象躺在针毡上一样。

“为什么要关灯。”

“好。”尼基六低下头。他感觉vitas似乎开始靠近了，他忽然就拿起床头的酒杯说，“我要再喝一杯，今天的酒我觉得很好喝。”

喝下酒，他看到vitas其实一直端坐在床边没有什么动作。尼基六歉意地指着酒杯说：“这酒里的酒精不多，我喝不醉的，你不必担心我失去知觉。”

vitas不言语。

尼基六又低下头，酒精的力量很快让他有点勇气，他慢慢地向前抓住vitas的手，然后抱住他。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vitas把手放到了他的背上。就这样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

这个拥抱没有什么力量，没让他马上想起尚恩十二。

vitas轻轻地推着他倒在床上，温暖的气息吹在尼基六的耳边。他的吻先是落在自己的眼睑，然后开始向下……，尼基六忽然就主动去吻他的脖子，以使他们能够避开接吻，若是那样只会让他立即想起尚恩十二。

vitas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里，在他的腰后暧昧的停留后选择了向上而去。尼基六闭上眼睛，他感觉自己开始心乱如麻，如同要犯心脏病。

尚恩十二曾经热烈地扒光他的衣服。现在想来，他们其实是什么都没做。真是，可笑又可惜。

但是今天我一定要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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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tas的手从后背绕到前面，轻而柔的一路抚摸带来一阵阵让人心慌的感觉。那只手最后停在尼基六的胸脯上，然后他忽然把尼基六的t恤向上推去，就要脱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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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

很低很轻的呼唤，清晰地响起。尼基六受惊一般推开vitas。

“你听见了么，听得到么。他在窗外喊我的名字。”

vitas默默地看着他。

“你真的没听见么。”尼基六气短地说，他似乎清晰地明白，其实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vitas站起来，关上灯，关上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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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独自坐在黑暗中，

屋里是潮湿的，有什么东西开始滴落。

他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一层一层紧紧地。

眼泪是绝了堤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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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毫无作用，那些发生的，就象是昨天。爱与恨消灭不掉，早已淹没了他的生活。

没有未来的，尼基六终于明白。他走不出来。即使恨能够消灭，爱却只是刚刚苏醒的根茎。然而他们已经天人永隔了。

这就是惩罚。看来还是我的错。尼基六摸出床套下的一把匕首，那是一把和插入尚恩十二胸膛一模一样的匕首，曾经藏在他的另一个手腕里。

象是故意配成一对一样，一把插在了尚恩十二胸膛，一把留在我的身边。

眼泪滴落在细而短的刀面上，尼基六看着它痛哭到不能自已。他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思念这个人。思念他。尼基六甚至怀疑是尚恩十二的灵魂一直在自己身边提醒着，才让对他的爱与思念只是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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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也有上帝，请他帮帮我。

那把刀从颤抖的手上落在床边，尼基六抱着头痛哭，然后他慢慢地抬起头看向自己手指上渗出的血。

他的呼吸很快渐重，他平躺下来，看着那把横在枕边的刀峰。我也要品尝氰化钾的滋味了，这是天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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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平静了。

原来我已不在意继续生活。

尚恩十二，真的是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么。

终于，你还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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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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