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后面的话，奇恩一一句也听不进去，他扭过头看车窗外，血都涌到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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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中的都柏林，载着奇恩一的车子驶过市中心一处银顶的豪华公寓，在长长街道上消失。

银顶豪华公寓里，尚恩正扛起昏迷的尼基六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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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恩把一杯热牛奶放到尼基六的鼻子前时，牛奶的香气让尼基六很快就醒过来。他虚弱地望着尚恩，拼尽力气将牛奶一气喝下，似乎慢喝一拍牛奶就会被尚恩收回一样。

在尚恩转身回厨房送盘子时，尼基六目光里的温柔一扫而光，在尚恩背后狠狠地瞪了数眼。然后他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自救成功了。

虽然是又被扔在浴室冰冷的地上，不过终于是可以不让身体继续恶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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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尚恩拿着糕点返回，尼基六对他尽量露出一个看似象爱情的笑容。

可是看到尚恩眼里一闪而过的嘲笑……，不对！尼基六猛地低头看自己，他竟然几乎全身赤裸只着一条内裤。

天，这个流氓在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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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服呢？”尼基六严厉质问，刹时忘了自己寄人篱下的身份。

尚恩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他比尼基六更加地理直气壮：“那样又湿又脏的衣服怎么能进我的房间？早在走廊里脱掉扔进垃圾箱。”

“扔了？那我，那我穿什么！”

“讲话这么大声，看来你体力恢复的很快嘛。那么现在就给我去浴盆里洗干净！免得弄脏我的房间。”

尼基六气愤地瞪着尚恩，很为他没有衣服穿而生气。尚恩见尼基六不动，不再多说一句废话，直接跨前一步拎起他扔进浴盆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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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形的巨形浴盆并没有多深，可是尼基六还是扑腾了几下才露出头来。他摸掉脸上的水，找个舒服的角度躺下来。

洗就洗！又不算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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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错，水还是温的。尼基六冰冷的身体很快在温水里舒服的要死，他斜着眼睛看着摆在不远处的沐浴露和香体剂，毫不客气地拿过来倒进水里，不一会儿就生出许多高高的泡泡。他闭着眼睛把头都滑进浴盆里泡着。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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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好好享受，尚恩就把他拎起来：“你给我洗快点！”

“我全身无力又头晕，就慢慢泡着好了。”

尚恩阴森森地盯着他，居然就拿起一个沐浴专用的软刷子，亲自为他刷洗起来。

尼基六闭上眼睛享受。哼，就让你为我服务。

尚恩洗着洗着，手就到了尼基六腰间，他忽然就要拉掉那条仅剩的内裤，尼基六反应很快，他猛然从另一个方向拉住仅有的遮盖物，他睁开眼睛惊诧又恐怖地看着尚恩。你，不要这样！

“怎么不继续装晕了。”尚恩冷笑。一手轻易掐了尼基六的手腕，很大力的将他的内裤扯掉。

不要，不要！尼基六和他搏斗不过两秒钟就全面告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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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他真的露出了流氓本色！尼基六慌张地把水上的泡泡都聚拢来遮掩自己。尚恩却直接把他从浴盆里拎进来。尚恩伸手取了条浴巾来擦尼基六身上的水，尼基六就紧紧拉住那条浴巾来遮掩自己。脑袋在紧张与恼羞中又开始晕胀。“尚恩，你是魔鬼也就罢了，你不要再变成色狼了。”尼基六胡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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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听到尚恩的声音：“不是说我们从前是情人么，怎么还怕在我面前脱光。”

“可是，可是，可是我们没做过那事。”

“我们为什么不做。”

“这个，这个，是我们当时都不懂吧。”

“不懂？我们是三岁的孩子么。”

“可我确实不懂哦，至于你，也许是因为失忆吧。”尼基六说到这里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好笑，就是忽然忍俊不禁。

尚恩跟着他冷笑：“那我们都做过什么。”

“唔~，只是拥抱接吻之类的吧。”

“是象这样吗？”尚恩忽然把尼基六拉进怀里。

尼基六瞪大眼睛盯着尚恩吻向自己，身体也正被他紧紧地环在他的怀抱里。天！不会是这温饱一夜要用失去贞操来交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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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恩在即将吻上尼基六的时候停住了，他盯着尼基六圆睁的惊慌眼睛讽刺地说：“怎么都看不出来你有多爱我。”

尼基六张了一下嘴，却不敢说什么。这个时候他只想不激起尚恩的邪念。如果把第一次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可真是糟糕透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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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恩瞪了他一眼放开了他，并且重新扔给他一条干燥浴巾。然后尚恩若无其事一样地走出浴室，已经不再象一头色狼，却很快变回魔鬼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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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选择一下，是睡在哪个房间的地板上。”魔鬼的声音从浴室外面传来。

“地板上？”尼基六不解地问，他用浴巾把自己包裹严实从浴室伸出头来。

“怎么，你还想睡在我的床上么。”

“难道，你就一张床么。”

“你认为我应该多准备几张床，等着你随时来睡么。”

“那么我不介意睡在沙发上。”

“我没有沙发。我的房间不接待客人，除了睡觉的功能就是做爱的功能。你想选择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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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乖乖地闭上嘴。他很快选择睡在尚恩卧室的地上，因为那里有一块地毯还算柔软。他裹好浴巾躺在那里。视线里尚恩踱去了餐厅的方向，许久也没回来。

安静下来了，尼基六的脑中却开始嗡嗡作响。

响声越来越大，这种情形好象不是因为困乏，倒好象是犯了什么病症。

尼基六抱住头，手上立即感觉到诡异的高温。

天，我是在发高烧么。vitas那该死的药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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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恩在餐厅坐了一会儿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关了灯，盯着窗外的黑幕，慢慢地喝。

忧郁如蜘蛛网一样在脆壳一样的心灵中延伸。

窗外，繁华都伯林，霓虹灯眩目的光芒穿透细雨，一切都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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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的累了，尚恩走回卧室，看都不看地上的尼基六。他换上睡服，坐到床上无趣地燃了一根烟。今天和马克的约会告吹，马克会有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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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终于忍不住看向地上的尼基六，渐渐地发现他抖的厉害。

尚恩跃下床，掐了烟，抱起尼基六。

“怎么了，小子，很冷么。”

手上触到高温，尚恩立即把尼基六抱到床上去：“你怎么这么弱呢，一点小折磨就受不了~。”

“冷~。”尼基六的嘴唇抖着说，他皱着眉头紧闭双眼。

“高烧当然觉得冷，怪不得把你放到哪里都说冷，看来早就在烧了。”尚恩一时忘了遮掩，语气里满是真切的关怀。可惜尼基六烧的一派糊涂，肯定不会感恩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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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恩翻出阿斯匹林给他硬灌进去。等了一会儿尼基六依然皱着眉头发抖。尚恩想了想去取了一瓶白兰地，倒了满满一杯，扶起尼基六捏了他的鼻子全部灌进去。

“这个一定有效，很多杀手都用这个法子的。会出很多汗，然后睡一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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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尼基六很快不再那么抖了，不过全身都开始发红。

尚恩用被子把他裹紧，看他似乎平稳了一些了，就侧卧在另一边默默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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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尚恩迷迷糊糊地似乎快要睡着了，忽然就有人冷不防地钻进他的怀里。

“冷~。”尼基六难过地缩在他的怀里，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尚恩迟疑了一下，拉过被子把他们一起盖住。

尼基六安静了一会，却似乎得寸进尺一样的扯开尚恩的睡服，要把自己直接贴到尚恩灼热地胸膛上去。

眼看他们就要赤裸相见，尚恩一把将尼基六从怀里推出去。

尼基六很快又翻身回来，却象哭述一样抱住尚恩胡言乱语：“原谅我，原谅我。我不想你死的，我不想让你死的……”

“什么？”

“我不是故意……为什么你不找我，再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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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恩叹了口气，想这尼基六应该是烧迷糊了。尚恩重新把尼基六抱进怀里。把四周的被子都盖紧。“马上就好了。马上就不冷了。”尚恩顺了尼基六的意愿让他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我也爱你~。”尼基六含含糊糊地说。

尚恩默默揉着他的背，听着他没来由的一句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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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哭泣一样的声音说：“我爱你，尚恩~。”

尚恩心里一动，这个迷糊的人竟然清晰地说出他的名字，再没有别扭的数字跟在后面。

“……”尚恩把唇贴到尼基六耳边，还不待说出什么，尼基六却把他抱的更紧，几乎就让两个人再无缝隙可分了。

“别离开我~。”尼基六说了他浑沌中的最后一句话，便在尚恩的怀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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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尚恩终于知道他的体温对于尼基六，胜过阿斯匹林和白兰地；因此，这个高烧之夜，他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在尼基六对他的依恋中重生。

象陷在拨了塞子的水池里的记忆，象在高速旋转中支离破碎的似曾相识的图画。

尚恩抱紧尼基六听着他的呼吸与心跳。

一夜无眠却又似乎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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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前，尚恩扶起已经安静下来的尼基六的脸，轻轻地嗅他发间与耳际的馨香。

“我们真的爱过么。”尚恩轻轻地唇语，象说给自己听。“为什么会是这样~。”

尚恩很想摇晃自己糟糕的脑袋。为什么会是这样~！~~

那双总被满不在乎遮掩的眼睛，渐渐溢满忧郁的晶莹泪光，终于滴下，落在尼基六混然不觉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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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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