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真的象你们老板么。”他偷偷溜出来向一个乘空闲凑到二楼旋杆前看节目的服务生问。

那人打量他：“你新来的？”

“是，今天第一天。”

“那算什么新来的，还没通过调教吧。”那服务生仔细打量他的脸。尼基六微抬着头转过侧脸让他看，反正比你长的强。

服务生轻哼了一声：“谁说你象我们老板？我们老板能是你这样一副让人干的模样么？”

尼基六有些怒了：“这是总经理说的！”说完他愣了片刻，回想总经理有否让他保密。还好，好象没有。

一听是总经理说的，服务生态度立即好了，也许是不敢确定尼基六的来历了。他快声地说：“那不知道了。我在这里做了一年多了，确实没见过你象哪个老板。”

“才一年多？我说的是你们三、四年前的那个老板。”

“四年前？那这里有几人能知道啊，你知不知道四年要多大变化的，能留下来的早升了，其它的早滚蛋了。你们做少爷的别看现时是风光的，能支持的时间是最短的，做几天你就知道了。”

尼基六愣愣地看着他：“莫非来这里的人都变态不成？”

“要不是你姿色过人，我看总经理也不会要你直接到楼上的。这里一般是不直接要成年人的，大多是从孩子时挑选和培养。[乐土]被称为极品男伶云集之地，一直就盛传都伯林最美的男人、最妙的男人都要到[乐土]来找。看你，估计也接近十八岁，所以说你做不了多久。”

“真的那么可怕么。”尼基六瞪着眼睛问。

“我是说，象你这样的，可能很快被人包走。我是夸你美啊，难道有人肯包你的话，你还会留在这里么。”

“哦。”尼基六大大地松了口气。

服务员看到他的样子，以为他在为自己得意，便又说道：“不过那些被包的人，也没什么好下场。还是自己把钱抓紧了，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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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眼尖地看到有一些人朝这边过来，他急忙又溜回刚才的单间，

果然那些人直接进到他所在的房间里，他们带着一些奇怪的却极性感的纹身，衣服也穿的怪异。他们推开单间另一侧的装饰柜，那竟然是个通向另一个房间的门。这几个人带着尼基六一起走进那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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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便看到了几个少年已经在这里了，他们的容貌都极好，皮肤还宛如婴儿的一般，身材都匀称，有些赤裸上身的还能看出骨骼与肌肉组合的恰到好处的美妙形状。

都伯林最美最妙的男人都要到[乐土]来找。尼基六暗暗吸了口气。对自己的信心都抛到云外去了。即使不象他们老板，与这些人比也真是没什么优势，还是会被拒绝很多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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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被安排坐到这些人中间。听着后进来的这几个人一一地讯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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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都做足了么。”

“是的。盐蒸浴三小时，牛奶两个小时，橄榄油一小时。倒悬半小时，瑜珈两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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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凑到刚被问过的一个男孩面前问：“你做的那些是什么。”

那男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新来的？”

尼基六点头。

“全身护理与柔韧度训练。”

“我以后也要天天做这些么？”

“你说呢？”

尼基六叹了口气。

“也不一定，我们这里也有提供一些廉价货色，他们都不经过这样的训练。但我们这些做为[乐土]的招牌的，当然要注意保值，要下大功夫，象你这样半路调进我们中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我想你还是申请回去继续提供廉价服务吧。”那男孩说。

“什么。”尼基六听出这话里有对他明显的讥讽与敌意。

男孩把头蔑视地一扭不说话。

尼基六皱着眉头盯着他说：“这么不友好？”

旁边的一个少年嘻笑着说：“为什么要对你友好？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呢。”

尼基六顿悟：“莫非你是妒忌？~怕我抢了你的地位？”尼基六的自信心竟一下子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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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全身手脚都有纹身的人忽然指着尼基六，“做好准备了吗。”

“我？今天第一天，什么都没做过呢。”

“我是问你，现在准备好接受技能训练了么。”

尼基六只好点头。

“那么开始吧。”

“唔~，怎么开始。”

“就当我是你的客人，你现在开始服务。”

尼基六站起来半天没动。

那人盯着他：“你就是这样服务的？”

“我若知道怎么服务，还用你训练么。你得一步一步告诉我要做什么。”尼基六理直气壮。

听了这话，那人双手支在他们中间的一个小桌上仔细地打量尼基六，尼基六一直和他对视着。

“难道你从来没有经验。”

“什么经验。”

“什么经验？你不会连你到这里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不就是那些事么，我都懂，就是还没做过。”

那男人竟不恼，他直起身思讨了一会儿说：“你还是个雏，为什么要来做这个呢。”

尼基六没能理解‘雏’的另一层意思，只道是赞美他年青，他指着其它人说：“他们不也都是雏。”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不少于一百个人了。”

尼基六惊讶地看着这些少年。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来看要培训他的人。

-

“那么，看来我确实要细细地调教你。第一步，先学会挑逗，那么你先脱给我看。”

尼基六站着不动。

那男人走近他：“莫非你是想接那些喜欢被动角色的顾客。那可是很受苦的活。”

尼基六还是一动不动。

那人伸出手拉了他一下，尼基六条件反射地打掉他的手。那人吃一惊，忽然伸手去拉扯他的衣服：“这关你早晚要过！”

-

所谓技能训练，不会是先和这个人做一次吧。难道真要把自己最初的感受交到这个全身涂着奇怪纹身的人手里么，不行，那太恶心了。

而那个刺杀的目标，唯有如此才可能寻到踪迹么。我，我，尼基六忽然觉得委屈的不得了。曾经想报复尚恩十二的念头，只是昙花一现。他始终不愿意接近没有感情的人。

-

“我退出，不做了！”尼基六根本未经大脑便下了决定，他向后退着闪躲，去避开那个人的手。看着房间里正在练习新技术的这些人，又想起刚刚一楼那些看客的丑鄙表情，尼基六忽然明白，这个世界上原来也有好多让他厌恶的人，而他连一个指头都不想被他们碰到。而这之前他遇到的人，原来都是那样难得。

“你当[乐土]是什么，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么！”

“我既然能进来就能出去。谁也别想拦住我。”去他妈的任务，我死也不想和这个家伙。

-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很吃惊，包括不知何时进来坐在角落里观赏的总经理。

那人听到这样强硬的话，便立在原地微微扬起了头，和他一起来的数个人这时也纷纷向他们靠近，尼基六是受过搏击训练的，他立即知道自己要面临武斗了。他手指轻动去衣袖里探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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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总经理忽然开口，接近的人都停住，总经理站起来向他接近。“你既然不想做，那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录用你，有什么目的。”

“我，我不是不想做。”被总经理这样一问，尼基六立即辩解，他是不能让人起疑的，即使不为任务着想，单为自己的安全，也不能让这些绝非善类的家伙胡乱猜测。

尼基六指着那个人的奇异纹身：“我只是不想和他做！”

“哦，以后你要连客人也挑么。”

“为什么就不能挑呢！”

“这又不是在派对里挑男朋友！你唯一标准只应该是看谁付的钱多！”总经理说着把那人拉到尼基六面前，“就和他！你就当他今晚是一次付给你10万的客人。”

“不行，不行。”尼基六摇头。“我受不了。”他退到墙角去，脸上的表情愁苦不堪。

“这家伙倒真是个异类！想卖还想挑自己喜欢的卖？”那个纹身男人并不为尼基六排斥自己而气愤，他象发现新奇事儿似的对总经理说。“估计地龙能喜欢他，他不总嫌我们现在的货色都千篇一律太能顺从了么，有个这样白痴又硬气的新鲜家伙应该会大大刺激他的胃口……”

“什么？”尼基六忽然打断他，虽然心思混乱，但耳朵却还是准确地扑捉到信息。他要刺杀的人的全名他努力记了好几遍，但这个绰号他却一下子便记住了。地龙！

“就把我交给这个人好了！”尼基六主动要求，为了不让人生疑他又补充到，“我愿意把第一次交给我的客人。”

快快把我交给他，即能立即完成任务，又能保全自己。尼基六默默地祈祷，完全不去想这种刺杀会不会容易。

“你什么都不会，怎么能让人满意！”

“不是说他喜欢新鲜和不顺从的么？你们当中谁还有我新鲜，不都一百个以上了。”

“没有经验还是优点么？现在就先乖乖地接受调教！”

“你们！你们怎么不知道什么是值钱的，什么不是呢？你们就没想过，我没有经验其实是很价值的呢？如果是我我可不喜欢和那些100以上的人。”

“哦？”总经理和那个纹身男人为尼基六的话有些吃惊，他们对视一眼，竟都不恼。

纹身男人走到总经理身边小声地说：“这小子倒提醒我了。我们几家女伶店的初夜拍卖都相当高呢。把这小子绑到舞台上去拍卖，加上他极有可能反抗，一定能刺激一些人的兴趣。地龙已经有一段时间不理[乐土]的人了，只是给你面子经常来看节日，这小子这么特别他一定会感兴趣，我们还可以借拍卖的形式让他多出点血。”

总经理揉着下巴盯着尼基六看：“拍卖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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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过后，

[乐土]中心表演场。

故弄玄虚了两个小时，被主持人反复重复了多遍吊足大家胃口的节目就要上演了。[乐土]多年雪藏的最纯洁最绝美的人物终于要露面了。

大家一时失笑，纯洁这个词似乎怎么都与这里不搭边。

尼基六被放在一块平板上，被一群高大威猛的保镖高高举起，从舞台后部和二楼相连的宽阔走廊慢慢移去舞台。

过去的两个小时，他全身被涂满了一种白色软滑的膏体，总之他从镜子里看了眼自己，发现自己简直就象鲜奶蛋糕一样，和最终制服他的一群保镖打斗时，胳膊上留下的青紫也被这东西弄的消失不见。

真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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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灯在他还离舞台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一起照到他身上。为了调动胃口，他被黑色的布包裹的严实。只露出他洁白的几乎要透明一样的脸庞和淡黄色的漂亮头发。

下面的观众们，配合这种缓慢的节奏都静下来，等到尼基六被抬到舞台上，那块黑布被揭下去时，下面的人群就立即沸腾起来。

策划者为了突出他的纯洁，给他披一件极有坠感的白色长衣，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他被那些保镖吊到舞台上的一根柱子上，柱子一点一点地上升，舞台两侧制造烟雾效果的喷口此时连同白色雾气吹出一些热风，那件长衣便荡来荡去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也几尽透明的身体。

尼基六耳中听着主持人的介绍：“这是[乐土]雪藏了几年的极品，正因为他是最美的，所以一直等到他16岁才拿出来娱乐大家。他的纯洁是绝对的，甚至都没有被一根手指爱抚过，而且！他绝对没有任何经验。谁想成为他第一个永生难忘的拥有者。底价10万，竟拍者每按键一次以加1万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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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在心里苦笑，16岁？真正算起来，我在这个可恶的人间还不到3年。比起你们这些人，自然是纯洁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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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越涨越高，他也被越吊越高，风也渐渐向上吹，身上那件本来就不严实的衣服渐渐飞去两边，挡不住什么了。

尼基六心口一直被屈辱堵着，在听着下面的人喊出来的污言秽语的时候，一口气涌上来，他细长的眼睛闪动几下，眼泪便不停息地掉下来。

什么任务都不重要了。他怀念有奇恩一和尚恩十二在身边的日子，原来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外面的世界再大又有什么用。除了思念，除了无助，除了屈辱，我们又感受到了什么。甚至连我们之间都彼此冷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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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的一切悲喜情绪都是最真实的，任何优秀的训练也无法模仿出它的实质。而最真实的东西总是最能感动大众。尼基六越是流泪，下面的价格越是涨的快。竟然就到了80万。

总经理的脸已经乐的开了花。80万的价格正是地龙出的。

人群平静了片刻，

忽然主持人随后报出另一位客人拍击的次数，竟一下便出了200万。人群由平静开始混乱。

谁如此这样，用200万买一个优伶的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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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终于离开众目下的屈辱了。然而今夜真正让他耿耿于怀的屈辱才刚刚开始。他知道，自己一定忍受不了，他一定会疯了，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买下他今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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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似乎是为了制造气氛，他被半跪着绑到一个很大的房间的床上，眼睛也被蒙上。他用耳朵分辨外面噪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问：先生，你要用什么形式支付？哦~~~不，你不用把信用卡放在我们这里。我只是按正常程序问一下，以免你付支票之类……。既然是用信用卡，明早再一起结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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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声音被巨大的关门声切断。

然后屋内寂静了很久。

尼基六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你这个家伙会是什么人？！我宁愿要地龙，那是我的任务。你又是什么东西，有钱没处花么？敢坏了我的大事。如果你真要对我如何，我一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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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接近了，尼基六感觉的出来。被蒙上的眼睛无论怎么眨都找不到一点光线。

慢慢地，离的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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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尼基六决定做最后一搏，手脚不能用，就用脑子好了。“当然你是谁你也不会告诉我。~~只是你~为了和一个男人睡觉花这么多钱值得么~。”

听不到任何回答。

“你没有爱人么，你一定有吧。想想你的爱人，你为什么不回去和他在一起呢，他知道你在外面花了二百万和别人亲热一定会恨死你的，如果你的爱人是我，我就永远不原谅你。”

那人一定已经就立在他的面前，他几乎感觉出越来越沉的呼吸。

“我们一定要先好好谈谈，我的意见是我不想让你碰我，你能同意么。要知道我不是只属于自己的。我也有爱的人。……他是最厉害的。如果他知道了你要对我做的事，他一定会杀了你。我发誓你一定会因此丢了性命！……我不是吓你的，他体魄棒的不得了，格棱兰你知道有多冷吧，他把衣服都脱下来给我，顶着风雪两个小时依然冻不死。他最善长的就是杀人了，曾一次把直升飞机上的三个健壮男人都杀死。他要杀谁谁就逃不过，你不怕么？怕了吧。怎么都不讲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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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显见是害怕了，因为他抚到尼基六脸庞的手竟然开始发抖了。

“二百万啊，还在你口袋里。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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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着他的索链被去掉了，尼基六的手恢复了自由，他立即伸手想除掉眼罩，那个人却极快地抓住他的双手，把他抱进怀里。

“喂，不要这样。我不能交给你。不行的。不是都谈明白了么。”

那个人什么也不说，把他紧紧抱住，紧的他最后根本就呼吸不了。

尼基六挣扎着，却发现抱着他的人也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因为有什么是一样的。

他的鼻子渐渐苏醒了，他闻到了一点淡淡的味道，最自然的那种，不是他闻过的那种极好闻的香水味，也不是门外那些让他想呕吐的催情香味。只是最自然的最让人安心的最让他思念的那种。

尼基六安静下来，全身只有鼻子在动，他终于用他的鼻子触到那个人脖颈上的皮肤，他停在那里，激动的想哭。

他张开口想狠狠地咬下去。

可是，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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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手在他的身后按的好紧~，这种拥抱其实真的不错，即使是错觉也让人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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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他说：

“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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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六不知为什么竟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只有眼泪汹涌着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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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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