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痕道：“怎么好？”

方残道：“好在用剑之人！”

昔年青钢剑在夏侯恩的手中犹如废铁，而在常山赵子龙的手上却是件令人胆颤的神兵利器。所以剑的好坏，虽然有剑本身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在于用剑之人。

沈无痕笑道：“如此说来，你的剑却不好。”

方残道：“为何不好？”

沈无痕道：“你的剑在哭！”

方残道：“你看得到她在哭。”

沈无痕道：“我看不出来，却能感觉得出来。”

方残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淡淡道：“她的确在哭，因为我要做一件令她伤心的事。”，他望着手中长剑，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又恢复了冷漠，道：“出剑吧！”

沈无痕刺出一剑，如同惊雷，又似闪电，他的剑很快，快到方残没办法挥剑格挡。但沈无痕的剑没刺到方残，因为方残躲过了，并不是方残看到了那么快的剑，而是方残本能的反应救了他自己。

在快的剑，都需要先经过大脑，然后再下达指令给手臂，虽然这期间只是一瞬，却有比这一瞬间更快的事，那就是本能，因为本能是和大脑同时进行的。方残有这遇到危险本能躲闪，只因为他从小就被训练成战奴，他无时无刻不在杀人，无时无刻都有着被杀的可能，长久下来，锻炼了他这种本能。

沈无痕的剑很快，方残的剑很狠，黑夜中，两人化为两团黑影，银光闪烁着，如黑夜里的星星。

黑夜之中，原本人的视力就不好，此时的沈无痕已有些吃力，方残剑太狠，招招致命，或许他的剑本来就是杀人的剑，沈无痕没有像方残一样的本能，虽然极力躲闪，此时身上也已经被划出几道伤口，而方残因为沈无痕出剑太快，躲避之时没办法挥剑刺中要害。所以沈无痕身上虽然有伤，却是皮外伤。

柳月盈在一旁暗暗为沈无痕着急，方残的剑他见过，单凭他刚才出的那两剑就能说明一切，他知道方残的长剑出鞘，无血不归。她本想去帮沈无痕，但她知道以沈无痕的脾气，如果她这样做沈无痕非但不会领情，还会觉得自己看不起他。所以柳月盈虽然替沈无痕当心，但也只能干着急。

黑夜之中，两个黑影依然分分合合，打得难舍难分。两个人的剑法本来都是瞬间杀敌的剑法，此时却斗了不下百来回合，当真奇怪。

又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沈无痕终于支持不住，长剑脱手，他本来肩膀上就有伤，虽然伤口愈合，此时由于打斗牵着到伤口，原本愈合的伤口又再次裂开。

方残很懂得抓住机会，所以当沈无痕长剑脱手的瞬间，他已经一剑刺出。

“不——。”柳月盈喊道，人已跑了过去。因为她看见了方残一剑刺穿沈无痕的心脏。

方残长剑抽出。

剑出，依然无血，果然是好剑。

沈无痕没有倒下，他居然还转过头来对柳月盈笑道：“你说不什么？”

向前冲的柳月盈忽然停了下来，惊讶地道：“你没死？”

沈无痕笑道：“活的好好的干嘛死？”

柳月盈道：“但是我看、我看他的剑……”她没有说完，因为沈无痕打断了他。

沈无痕道：“他没杀我。”说完，他抬起左手，柳月盈看到沈无痕腋下的衣服已被划破。

原来，方残的那剑并没有刺穿沈无痕的心脏，而是从沈无痕的腋下穿过，由于视觉角度与黑夜的关系，柳月盈错以为沈无痕的心脏被一剑

刺穿。

柳月盈暗暗松了一口气，暗道：“吓死我了！”

此时方残已经收起长剑，转身走了，他身着黑衣，很快融入了黑夜，冷风依旧吹着，黑夜中传来方残冰冷的声音：“以后别在多管闲事了！”

沈无痕道：“为何？”

方残道：“你不是一个人。”声音很轻，人与远去。

“我不是一个人。”沈无痕小声喃喃。

过了一会儿，沈无痕握起了柳月盈的手，说道：“走吧！”

柳月盈道：“去哪？”

沈无痕道：“客栈。”

柳月盈道：“你不赶路？”

沈无痕道：“不了！”

柳月盈问道：“为什么？”

沈无痕笑了一声，自己问了自己一句：“为什么？”，然后一改那慵懒的表情，正色说道：“因为我不是一个人。”说完，握紧柳月盈的手，融入了黑夜。

早晨，沈无痕与柳月盈赶了一夜的路，到了现在才找到客栈，一进客栈，沈无痕就道，“小二，快点上东西。”

那小二看似二十来岁，粗布麻衣，此时正拿着一条抹布，来到沈无痕他们面前，憨笑道：“客官要点什么？”

沈无痕道：“随便什么，只要能吃得饱就行。”太乙门禁止门下弟子吃荤喝酒，虽然无痕是个例外，但他所谓的荤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他们对吃都极其随便，吃得饱就行。

那小二依然憨笑着道：“好的，客官你稍等。”

不一会儿，小二把饭菜端上来，沈无痕狼吞虎咽的吃着。柳月盈看着他的吃香，“扑”的一声轻笑，说道：“你这样子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沈无痕没有理会，边吃边说道：“管他们，我吃我的。你也快吃吧。”柳月盈看着无痕，心里想着，“他吃饭真像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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